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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陽他們出了州城後就是馬不停蹄的趕往金水河,好在一路太平,土匪山賊沒遇到,巡檢司的關卡倒是過了不少,總算在三日後到達了碼頭。
現在的金水河碼頭,道上規矩沒變,水賊的骨幹還是原來王爭留給江大的那批人,都知道官兵和鹽丁是自家人。
原來藏在水裡是怕被打個措手不及,現在也就沒人再藏在水裡,黃陽帶著人趕到的時候,正是有三個人坐在碼頭上吹牛談天。
見到這個架勢也知道有重要的事,一個猛子扎進河裡遊了上去。
江大與劉四兩個人才從州城回到水寨沒幾天就聽見黃陽到了,趕緊是樂呵呵呵的出來迎接。
看到的卻不只是黃陽,還來了一整哨的文登營戰兵,當下兩人就明白過來,這是辦正事來了。
王爭對這件事十分重視,稱其為當下最為緊要的事情之一,黃陽也就沒顧得上寒暄扯皮,開門見山的和盤托出,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敘舊。
江大和劉四越聽神色越是慎重,這批青鹽居然這麼重要,幸好當初沒倒進河裡,三個人到一邊商量幾句,覺得還是儘快將這批青鹽運過去。
三日前大搖大擺的出來是為了吸引注意,當然就不能再大搖大擺的運回去,按照王爭的吩咐,文登營和金水河的人分成十幾批,打算一點點將青鹽運回文登。
高山也是昨日才接到王爭的公文,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乾脆親自帶著人幫忙搬運,就連孟悅和家丁隊都跑出來幫忙,效率也是出奇的高。
大約是五日後,所有青鹽總算都是安全裝到了文登營盤的府庫中。
提調官李茹是個明白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見到高山和黃陽的神情肅穆,也就只是幫忙記錄和看管。
運完後兩人都送了口氣,高山拍拍手,大笑道:
“陽子,平日在州城挺忙吧,難得回來一次,喝點?”
黃陽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不了,有時間你再去州城找我,到時再一醉方休。這次協台等著復命,這件事可耽擱不得,關乎鹽丁和兵丁的餉銀啊。”
高山點點頭:“說的也是,餉銀是大事,前些年就是因為餉銀拖欠差點鬧出亂子,還是我幫著平息的。這邊有我高山看著,不會出什麼問題。”
黃陽確實是急著回去復命,當天就帶著人離開文登,先是大搖大擺的在州城轉了幾圈,這才是進城。
黃陽剛回來沒幾天,范若海也顛顛的跑了回來,說是消息都給到了,各個鹽場的師傅已經是開始全力製鹽。
王爭一直掛念的事總算順利完成,十分高興,給了兩人應有的獎賞,黃陽倒沒什麼,這小子向來穩重。
范若海可就樂壞了,連連叩頭拜謝。
時間緩緩來到五月中旬,在赤山、溫泉鎮、養馬島的三處官家鹽場制出了第一批的精鹽。
緊跟著沒多久,文登幾地的其餘大小鹽場鹽田也是紛紛制出了精鹽,這都是第一批的寧海州精鹽。
沒有人明說,但鹽道上的各位心裡都清楚,這可是王爭王守備的官鹽,先不談成色與品質如何,就沖王爭這個名字,面子一定是要給。
說到底,他們現在過上這麼舒心的日子,還不是有王爭暗地支持。
只要是在他的下轄,根本不必擔心被鹽丁查緝,官兵甚至還幫著打掩護,私鹽在這寧海的地界上那就是官鹽。
所以這一年多以來每個人都是慢慢的富了起來,自然要回報一番。
話說回來,去年王爭還是個小小千總的時候,有幾家不配合,他也只說了幾句就把這幾家全趕出鹽道,現在都苦哈哈的種地呢。
更別論如今的情形,以王爭這麼大的能量,在現下的登州府怕鮮有人能比,再把大夥趕回家種地估摸著根本用不上說話,授個意就有人爭著搶著替他辦了。
總歸總,這鹽是想不想買都得買。
精鹽一出,除了幾家反應遲鈍點的,其餘的鹽販鹽商們紛紛是闊綽的出手購買,買完之後不管用沒用都是誇讚連連。
“這寧海鹽看著就是鹽中上佳之品,用來炒菜是美味佳肴,帶在身上提神醒腦,更是有散發清香的特效!”
“英雄所見略同啊!”
更離譜的居然還有幾個鹽商找了幾個醫師證明,說寧海鹽是上好的藥材,可以起死回生。
他們會買是王爭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料到的是居然買的如此徹底,馬屁拍的王爭自己都有點尷尬。
三天不到,這第一批的寧海精鹽居然就賣出去近六成,這批鹽王爭都比普通的海鹽提了點價,所以他的錢包以極快的速度圓了起來。
各地的鹽場才放出寧海鹽半個多月,整個登州府的鹽商鹽販子們都知道在寧海州出了一種新鹽貨,叫寧海精鹽,簡稱寧海鹽。
既然自己製鹽,王爭就要打出自己的特色,現在用精鹽的大多是有錢人,王爭也就是奔著這些人的腰包去的。
登州府總的來說,還是山東六府境最貧窮的一個,尤其是前幾年孔有德和耿仲明的兵亂,讓本來就窮的登州府更是雪上加霜。
這事說起來讓人氣憤,這幾個大漢奸在登萊幾府攻城拔寨,做的竟是那些禽獸不如的事,但人家搖身一變,如今都成了王爺。
就是在這崇禎十年的五月十五日,奴酋皇太極封孔有德為恭順王,耿仲明為懷順王,尚可喜為忠順王,就連那個麻登雲都成了督催糧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