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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殺意已決,那幾個兩藍旗的貝勒終於忍不住出言相勸,聽到這話,多爾袞倒是呵呵一笑,回頭道:
“好啊。”
“那就讓饒余貝勒戴罪立功,帶著蒙下三旗去攻打北京。”
周圍的貝勒們一陣議論,蒙古下三旗,那一共可只有八千多騎兵,前些年皇太極曾攻打過北京城都是無功而返,那不是叫他去送死嗎。
“怎麼,你還有話說?”
多爾袞笑吟吟看向方才說話那正藍旗貝勒,問話的同時,身邊已經升起淡淡的殺意,那貝勒滿臉慌亂,趕緊跪下道:
“攝政王英明,卑職沒話說了。”
多爾袞滿意的笑了笑,納悶看了一眼阿巴泰,說道:
“饒余貝勒,你還傻站在這裡幹什麼,打下北京城,就能將功抵過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多爾袞的新計劃
眼下的形勢,對於滿清已經非常不利,吳三桂一死,關寧軍六神無主,要是不出意外,肯定是盡數為王爭所用。
還有大順,在一片石損傷慘重,本來是多爾袞想借李自成和吳三桂之手,牽制、削弱齊軍,但被阿巴泰這麼一攪和,被削弱的反倒成了自己。
齊軍方面損失的只是留駐在山海關的普通兵馬,王爭帶著那十萬禁軍,還有二十萬南京主力,到現在多爾袞可連面兒都沒見到。
甚至於,多爾袞就連王爭和李自成各自確切有多少人都不是很清楚,當天夜裡,多爾袞把軍中的漢臣都叫過來商議對策。
原本歷史上應該降清的洪承疇還有祖大壽,由於王爭的到來,現在早已經戰死在錦州和松山堡,也算是殉國的忠勇之士。
在座的這些漢臣也就是祖大樂、范文程、尚可喜、耿仲明這些人還有些頭腦和手段。
多爾袞其實也沒想聽他們的對策,只是覺得這些奴才也都是漢人,應該對李自成和王爭比較熟悉,想聽聽看法而已。
可大家議論起來才發現,這些人對李自成還能說出點東西,但一提到王爭的齊軍,那就根本沒有什麼了解,都是一頭霧水。
這其中最“見多識廣”的也就屬那范文程,不過他知道的只是局限於北直隸一帶,最多還有原來的山東總兵劉澤清、副總兵邱磊等等還算了解一些。
但現在這些人不是已經消失匿跡,就是被王爭給吞併幹掉了,如今齊軍內部那些人,范文程基本連聽都沒聽過。
大明素來是以文治武,文臣領軍,像孫傳庭、洪承疇,都是如此。
然而以文治武又有諸多弊端,文臣人人離不開黨政,幾乎都屬於各個黨派,就算是孫傳庭、洪承疇這些精明人都沒有辦法獨善其身。
多爾袞聽下面這些人議論,眉頭逐漸皺起,已經是不耐煩到了極致:
“范先生,能不能隨便安排個罪名,讓那南京的魯監國替咱們把王爭給除了?”
多爾袞這意思很明白,就是想故技重施,充分利用大明內部黨政,互相傾軋的弊端。
立國到現在,滿清遇到不少讓自己頭疼過的敵人,這些人每一個都有擋住八旗軍的方法,但只要稍加手段,最後基本全都敗在了黨爭上。
所以多爾袞在想,是不是利用同樣的方法牽制一下王爭,就算不能將他給除了,讓他不得已而退兵也是好的。
聽到這話,范文程倒是一臉的問難,組織一會語言,這才拱手說道:
“回攝政王,那個王爭手握軍政大權,在魯監國朝廷裡面的地位,其實就如同攝政王如今在大清的地位一樣,位子穩得很想要搬倒他,談何容易啊”
這話說出來其實有些放肆,但多爾袞聽到後沒什麼反應,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露出任何失望的表情,又是問:
“那依范先生的意思,我大清如今該如何自處?”
范文程支支吾吾半晌沒說出來什麼,自己能想到那些對付文官的法子,放在這位齊王身上是一丁點用處都沒有。
因為王爭如今已經自成一系,南京朝廷裡面的文臣武將全都在其麾下,就連朝廷廢還是留,那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其實說起來,多爾袞對李自成有些忌憚。
這個李自成既然能用如此之快的速度攻下北京城,那大順軍戰鬥力定然不低,而且據探子所說,大順的兵力號稱百萬,那可就是清軍的五倍還多。
多爾袞不知道實數,只能靠這些漢臣對敵軍的了解而猜測。
不過麻煩的還不只是李自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忽然從山東崛起了一股新勢力,竟然風捲殘雲一般的統一了整個江南,在李自成攻陷北京之後沒幾天,就在南京擁立魯王監國。
這一系列的動作和曾經赫圖阿拉的教訓告訴多爾袞,這個王爭比李自成其實更難對付。
在滿清內部,多爾袞如今雖然說一不二,但當上這個攝政王之後,遇到的麻煩可比當睿親王的時候多太多了。
多爾袞也遇到以往崇禎的難題,下面各旗基本都是畏懼自己的勢力而陽奉陰違,蒙古八旗因為懼怕八旗軍實力,所以才會出兵協從,朝鮮那邊也是如此。
八旗漢軍覺得自己是旗丁,倒是忠心的很,但耿仲明和尚可喜也不是傻子,要是八旗衰弱下來,他們也不一定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