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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船隻都裝得滿滿的,壓得船舷低沉。這一次北上,費雲山派費硯隨同楊璉一起北上,而他則趕回成都,收集糧食。費硯還有一個重任,等到海楚兩州的賑災事情了結之後,他還要回到金陵,策劃開店的事情。
楊璉這邊,打算讓李雄心與費硯商量開店的事情,說起來李雄心雖然貪錢,但經商倒有些注意,只要讓趙鵬、王虎看著他,曾憶齡查查帳,這事兒就差不多了。
所有事情辦妥,楊璉決定立刻北上,畢竟早一些抵達楚州,百姓少受一些苦楚。
齊王李景遂、懷柔公主、戶部侍郎李平、宰相孫晟等人都來相送,這些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只是內心的想法各自不同罷了。齊王李景遂希望楊璉能儘快穩定海楚兩州,取得功勞之後,加官進爵。
懷柔公主則有些捨不得,但她知道天子的聖旨,所以情緒有些複雜,希望楊璉儘快立功,但又不希望楊璉離開,抿著嘴在一旁,不說話。
戶部侍郎李平則有另外一番心思,一個戶部侍郎,雖然看起來官職不小,但李平還有更大的野心,想要博取更多的利益,但他苦於門路,如今將希望寄托在齊王身上,而楊璉是齊王的准女婿,巴結好了楊璉,就等於是巴結好了齊王,所以這樣的日子,李平親自趕來,以示鄭重。
至於宰相孫晟,內心卻是樂開了花,楊璉去了海楚兩州,意味著齊王在金陵的勢力受到削弱,他就可以騰出手來,專心致志對付齊王,以齊王的性格,老奸巨猾的孫晟覺得,自己應該有很大的勝算。
楊璉看著眾人,見他們的表情各自不同,尤其是孫晟,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透出一絲狡詐,楊璉自然清楚,自己若是北上,齊王的勢力就相對會削弱了,不過好在李弘冀也不在金陵,孫晟縱然是老奸巨猾,以齊王皇太弟的身份,孫晟應該有幾分忌憚。
楊璉看了一眼懷柔公主,昨日,楊璉去了齊王府,該說的話都說了,此時人多,懷柔公主顧及身份,沒有多言,只是眼神里,多少帶著幽怨之意。
“齊王,公主,孫宰相,李侍郎,楊璉告辭了。”楊璉說道,朝著眾人拱拱手。
李平忙還禮,道:“李平祝楊節度一路順風!”
孫晟捋了捋鬍鬚,也笑道:“老夫祝楊節度順利解決海楚兩州的事情,若有什麼需要,可派人來找老夫。”
楊璉笑了笑,心想孫晟不扯後腿就不錯了,還能幫忙?這客套話說的也太虛偽了一些。楊璉呵呵一笑,道:“多謝李侍郎,多謝孫宰相!”說著,轉身離開。
一行人看著楊璉離去,楊璉上了船,又朝著幾人施禮,這才高聲喝道:“起錨!”
水手聽見聲音,將船錨緩緩提起,風帆升了起來,借著風勢,朝著北方走去。楊璉朝著船下眾人揮揮手,打著招呼。
林仁肇走了過來,道:“楊節度,按照行程,如果順利,就會抵達潤州。”
“潤州啊!”楊璉負手而立,搖搖頭,道:“讓費硯告訴水手,加快速度,不去潤州,直接去廣陵停泊。”
“去廣陵,似乎有點遠了。”林仁肇道。雖說是借著水勢,但這些船隻裝滿了糧食、藥材,航行速度受到影響,潤州離得比較近一些,廣陵雖然就在潤州對岸,但已經是長江口,寬闊的河面難以停泊,還要北上去廣陵,尋找可以停泊的地方。
楊璉搖搖頭,道:“那李弘冀駐守潤州,已經有一段時間,我雖然不怕他,但他若是在潤州找我的麻煩,必然會延誤我北上的時機。得不償失。”
林仁肇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去給費硯說。”
這時,費硯慢慢踱步走了過來,看見楊璉,拱拱手,笑道:“楊節度,傅姑娘她們一定安頓好了。”
楊璉施了一禮,道:“有勞費公子了。”
費硯忙道:“不敢,不敢。我不過一個家奴,豈敢當公子這個稱謂,楊節度以後直呼我名字便可。”
楊璉隱約猜到一些,當即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費硯,這一次當真是辛苦你了,事情結束之後,我自然有重謝。”
“楊節度客氣了,能為楊節度效力,是費硯的榮幸。”費硯說道。
兩人說話間,船隻風帆已經鼓了起來,借著風勢,飛快地朝著北方前進,一路上過了文德橋、武定橋等地,從西水關出了城,便離開了十里秦淮,出了城,河面變得更加寬敞,船速也變得更快了。
既然費硯來了,楊璉便將事情直接告訴了他。費硯雖然不明白楊璉為何趕得如此急,但還是答應了,費雲山離開之前,告訴他,萬事以楊璉為主,他費硯只是輔助之責,他自然會極力配合。
船隻走了半個時辰左右,楊璉遠遠地便看見一座頗為高大的城池,便指著右側,道:“虎子,你看那,便是石頭城,上一次你我經過的時候,石頭城已經被荒廢了多年,想不到這些日子,天子依舊沒有派兵駐紮在此地。”
林仁肇左右看了幾眼,道:“這裡便是秦淮河匯入長江之地,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若是扼守此地,從長江來的戰艦,必然不敢輕易犯險。”
楊璉點點頭,道:“可惜大唐承平多年,水師雖然厲害,但水師的敵人主要是吳越人,太湖水師,潤州水師都比較精銳,這兩地扼守了吳越人試圖從長江進犯的危險。而且潤州水師的北面,又有廣陵水師,牢牢地守住了長江口,吳越人想要進來,十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