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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自然有他的平衡之道,雖然齊王是皇太弟,未來的大唐天子,但李璟不願意的時候,必然也不會坐視齊王的勢力做大,很有可能會扶持新的“燕王”出來,與齊王對抗。
如果是這樣,楊璉不願意再等,畢竟變數太多了。
曾憶齡也被楊璉的情緒感染,她笑了起來,道:“不錯,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楊璉伸出手,在眼前豎了起來,道:“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其實我擔心的,是符姑娘、張姑娘他們,尤其是符姑娘,身處這種環境下,無法自保,若是被壞了性命,我如何向她的父親交代。”
曾憶齡道:“她的父親就在京城,為何不尋求聯盟?”
“這種事情,在於忠心,在於精銳,而不在於人多。人越多,消息就會泄露,越容易被人抓住破綻。”楊璉搖搖頭。
曾憶齡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頭,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楊璉,神態十分猶豫,道:“有幾件事情,我,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什麼事情?”楊璉詫異,曾憶齡一向大方,為何這時變得扭捏了起來,這不像是她啊。
曾憶齡在猶豫,不過她的個性決斷,很快就把事情說了出來,楊璉聽了,不免驚奇萬分。楊璉根本沒有想到,在與李弘冀交鋒中,有幾次根本不是李弘冀動的手,居然是曾憶齡暗中派人做的。
比如說那次,楊璉被蕭儼關押在大理寺,途中被人行刺,那個身上刻著虎爪的女子,就是曾憶齡的部下,當然了,這種行為,表面上是行刺,實際上卻是救援,那女子沒有傷楊璉分毫,自己卻搭上了一條性命。
楊璉從吳越國回來,在金陵遇見的一些事情,也有曾憶齡的功勞,城南爆炸,固然有楊璉的計劃,但曾憶齡暗中派人牽制了蕭儼、李弘冀的人,從而讓楊璉得以逃脫,這些事情,曾憶齡都沒有說,直到此刻。
楊璉認真地聽她說完,忽然擺擺手,道:“曾姑娘說了這麼多,我甚至有些懷疑,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曾憶齡搖搖頭,道:“該說的,我都說了。”
楊璉淡淡的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道:“這些事情中,有的我一直沒有想明白,如今有了你的解釋,也就能理解了。可是,別人同樣不是傻子,一定也能覺察到其中的端倪,我總覺得這一次的事情非常冒險,困難重重,指不定有什麼危險。”
“再有危險也要去做。”曾憶齡道。
楊璉十分認真地看著她,沉吟了好一會,忽然伸出手去,握著她的柔荑。曾憶齡想要躲開,卻現楊璉的力氣特別大,而他的眼睛在這一刻,忽然變了許多,仿佛、仿佛就像夜空的銀河,那麼的璀璨迷人。
曾憶齡的手非常柔軟,但卻有些冰涼,楊璉握著,慢慢靠近了她。
隨著距離的靠近,曾憶齡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小巧的鼻翼開始閃動,胸脯也激烈起伏著,一張臉逐漸紅了起來,她似乎預感到下一步楊璉要做什麼,一個聲音在喊叫著,不可以,這樣不可以。可是另一個聲音同樣在反駁著:為什麼不可以?雖然他已經把懷柔公主娶進了門,可是只要他願意,就算、就算做一個妾室又有什麼呢?只要心中有他的影子,那麼這些都不是事。
曾憶齡猶豫著的時候,身子微微顫抖著,眼睛也忍不住閉上了,一張溫熱的臉湊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同樣也有些緊張。書房裡,兩人的呼吸聲輕輕起伏,燭光搖曳,把兩人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曾憶齡忽然預感了到了什麼,猛然間她抽出了玉手,用力把楊璉推開了,“不,現在不可以。”
楊璉看著她,眼神十分平靜,道:“大難將至,我不希望你去送死。如果我遭遇不幸,如果你恰好有了孩子,我希望你能帶著他遠走高飛,再也不用理這邊的事情,好好的過完這輩子。”
曾憶齡聞言,十分堅定地搖搖頭,道:“不,你不能死,你知道嗎?還有多少人在等著你。”
“符姑娘?張姑娘?甚至還有米姑娘?”楊璉笑了起來。
曾憶齡伸出手指,道:“你在想些什麼,不光是女子,也有不少男人在等你。”
楊璉再度握住她伸出來的柔荑,笑道:“這話反而讓我更加疑惑,難不成我還對男人感興不成?”
曾憶齡雖然武功不錯,但這時心居然有些亂了,剛才反抗了之後,心中猶豫不決,這時楊璉又握住了她的手,讓她有些舉棋不定。“李璟把這部分撤出去之後,對於我們來說,同樣是極好的機會。”楊璉說著,用手指著案几上的地圖,又用木炭在上面輕輕划動著。
“皇城的兵力部署本來極為嚴密,但隨著這批大小將領被撤走,他們的部下也會被撤走一部分,或者是轉調,皇城兵力相對空虛,李璟只有從其他地方調集士兵來補充,這些士兵對皇城不熟悉,短短的幾日內,也無法做到瞭然於胸,一旦生異變,就不能及時趕到。”楊璉又繼續說。
曾憶齡看著楊璉,抿著嘴沉思了好一會,這才道:“這個想法很瘋狂,可是我很喜歡。”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曾姑娘,如果不兵行險招,就算以我現在的能耐,想要完成任務,恐怕至少還要等十年。十年太久了,指不定生什麼變數,大唐四周強敵環視,容不得有半分懈怠啊!”楊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