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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軍的弓弩手進入射程之後,也開始還擊,唐軍利用女牆的掩護與吳越軍對射,雙方的傷亡不斷增加,經過一番努力之後,吳越軍靠近了護城河,他們迅速渡過了護城河,並把雲梯架在了城牆上,弓弩手加快了射擊的速度,並向後射擊,打斷唐軍的攻勢,掩護袍澤登城。
“殺!”楊璉在城頭上一聲大喝,手中長刀劈出,把一名試圖登上城頭的吳越軍砍翻,吳越兵像一個大雪球滾了下去,幾名在他身後的吳越軍措不及防,也被他撞到,跌落在地上,頓時哀叫聲連天。
吳越軍悍不畏死的撲了上來,雙方在城牆內外進行了激烈的廝殺,吳越軍士氣旺盛,唐軍也不差,他們鼓足了精神,把吳越軍士兵趕下城頭。遠處,余安與張筠一前一後,觀察著局勢,唐軍的抵抗很頑強,一時半刻攻不上城頭。
張筠在一旁,道:“余將軍,唐軍的抵抗很是頑強,以我之見,還要繼續派兵,不斷攻擊,讓唐軍沒有喘息之機。”
余安搖搖頭,道:“不急。”這時候才剛剛打起來,唐軍還有足夠的體力,先觀察觀察,再做決定。
廝殺依舊在繼續,楊璉一開始帶動士兵之後,便退到一邊指揮,唐軍依靠堅固的城池,有條不紊地防守著,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防守沒有什麼大礙,激戰了一頓飯的功夫後,吳越軍的衝車終於推了過來,由於舟山的護城河比較寬,吳越軍的衝車不能直接攻擊城門,所以吳越軍拼命地攻擊著城門附近,試圖把吊橋砍下,以便衝車能夠攻擊城門。
日頭到了正中,又逐漸西移,兩軍的主帥都做出了一定調整,休息的士兵用過了午飯之後,替換攻城的士兵回來吃飯。趁著吳越軍進攻的間隙,楊璉吩咐章文濟,把城中的篝火點燃了,篝火上有很多濕潤的柴薪,還有很多葉子,大火燃燒起來,濃煙四起,扭曲著升上天空,就像一條黑龍,隨時要把太陽給吞沒。
“咦?唐軍發信號了?”正在指揮台上與張筠商量著事情的時候,無意間一抬頭,余安有些驚訝地說道。
張筠也站起身來,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濃煙,彈指道:“看來唐軍忍不住了。”
“有趙將軍在,唐軍很難靠近,他們一路遠來,至少要有兩倍以上的戰艦,才有可能擊敗趙將軍。”余安說道。
張筠不屑地笑了笑,道:“唐軍水師雖然眾多,但似乎並沒有用。”張筠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余安率領舟山水師主力南下之後,唐軍發動了一波進攻,他們占據了數量上的優勢,但依舊沒有攻破邵可遷的防守,這意味著唐軍水師的戰鬥力並不強,他壓根不放在心上。
張筠不屑,瞧不起唐軍,但余安卻不敢,他知道守衛舟山的是楊璉,這個人,非常狡猾,鮑修讓就是折在他的手上,吳越國痛失福州,看起來不經意,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但余安卻十分清楚福州的重要,更清楚楊璉在那一戰起到的作用。對於這樣的一個對手,余安不敢小視。
不過張筠說的有道理,趙承泰率領趕來支援的戰艦,光是樓船、艨艟戰艦就有四十艘,再加上舟山水師的部分,戰艦足有七十多艘,足以拱衛舟山主島,唐軍很難靠近。
所以余安覺得,如今最為重要的事情,便是攻下舟山,他也很想看看,唐軍的水師究竟隱藏在哪裡?余安猜測,如果他是楊璉,他一定會在合適的時候,讓水師出擊,里外迎合,一舉擊敗敵人。
楊璉有他的詭計,但在絕對實力面前,余安還是很有信心,吳越軍一定能擊敗唐軍,對於他來說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余安立刻下令,一邊猛攻舟山城池,一邊派人提醒趙承泰,唐軍水師很有可能要發動進攻了。
舟山島外,趙承泰正在甲板上踱步,陽光越來越毒,但他渾然不在意。皮膚黝黑的他已經接到了余安派人傳來的消息,對此,趙承泰有些不以為然,舟山縣城點燃的濃煙他雖然能夠看見,但唐軍怎麼可能看得見?
舟山就在海邊,海風很大,濃煙剛剛升起數丈,很快就被吹散,趙承泰派出巡邏的戰艦,離主島不過五里,就看不見濃煙了,而他巡邏的範圍,足足有六里,根本沒有發現有唐軍的水師,這也就意味著,舟山城中的濃煙不是信號,更多的可能,是唐軍在故弄玄虛罷了。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趙承泰沒有大意,巡邏的快艇依舊在海面上不停穿梭,隨時把消息傳回來。
舟山城依舊在惡戰,經過不懈的努力,吳越軍終於把城門口的吊橋的繩索砍斷,吊橋沉重地落在地上,吳越軍頓時興奮了,衝車立刻行動,朝著城門猛衝而去。
楊璉不擔心,吊橋的寬度有限,吳越軍的衝車能有多大的威力?他不急不忙地叫過了幾名士兵,在衝車衝到城門口底下的時候,士兵們甩出了鐵鉤,勾中了衝車,猛地一拉,衝車被掀了起來,露出在衝車下的吳越士兵。
“射!”楊璉快速揮手,弓弩手迅速射出了箭羽,吳越國士兵躲閃不及,頓時變成了刺蝟。
余安在遠處看見這一幕,不由搖搖頭,衝車是沒用了,光憑雲梯攻城,這個傷亡有點大啊。想要攻上城牆,恐怕沒有三四日,是不成的。果然,這一日的進攻,吳越軍始終沒有登上城頭,派上去衝車也被砸壞了兩三輛,推動衝車的吳越兵成了靶子,被活活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