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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奎費力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物件,遞給都頭,道:“我是吳越人,打入唐軍內部,如今有消息要告訴大王。”
都頭把信物翻來覆去地看了半響,認不出這是什麼東西,只得道:“如今錢節度主持攻打餘杭一事,我可以帶你去見錢節度。”先讓錢節度看看再說,都頭打的是這個主意。
王奎也不多說,點頭答應。在幾名吳越兵的護衛下,一群人朝著錢文奉的大營趕去。這個時候,錢文奉已經把大營遷到杭州與餘杭之間,目的在於更好控制餘杭,同時杭州城運送來的糧食也不會直接暴露在唐軍的兵鋒之下。
一群人趕到錢文奉大營的時候,錢文奉還沒有睡著,如今的他十分焦慮,杭州城糧食被燒光,使得局勢陡然惡化,令他不得不主動出擊,奪回餘杭,趕唐人下海。
今日他派人辱罵楊璉,他也知道沒有太大的效果,但有的事情,還是要試一試。錢文奉凝視著眼前的地圖,半響,嘆息了一聲。餘杭城的堅固他自然是知道的,更何況楊璉占據餘杭之後,一邊安撫百姓,一邊派人修築城牆,令餘杭城趨於穩定,防守變得更堅固了。
錢文奉思考著,該怎麼辦,才能攻克餘杭?這時,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士兵在外說道:“錢節度,指揮台那邊留守的兄弟趕來,還帶來一個從餘杭城中逃出來的人。”
“哦?帶他們來見我!”錢文奉說道,他隱隱覺得,從餘杭城中逃出來的,必然是派過去的探子。
果不其然,王奎進來之後,表明了身份,同時,帶他來的都頭把信物送上。錢文奉仔細看了看信物,點點頭,道:“你的傷勢如何?”
王奎道:“包紮之後,已經好了很多。”
錢文奉道:“你辛苦了,來人,送些茶水和糧食上來。”有一擺手,示意王奎坐下。
王奎喘息了一陣,道:“錢節度,實不相瞞,我是被楊璉放出來的。”
“這話怎麼說?“錢文奉不解。
王奎便解釋了起來,說話間,茶水和糧食陸續送了上來,王奎吃了一些,臉色變得好了很多。等他說完,飯也吃完了。
錢文奉站起身來,在大帳里慢慢踱步,王奎已經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這意味著楊璉派王奎來,是有詭計的,目的就是要欺騙他。兩日後深夜,若是錢文奉攻城,就會落入楊璉的圈套。
“你所說的,就是這個消息?可是本將看不出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錢文奉說道。
王奎拱拱手,道:“錢節度,楊璉雖說抓了我等一些兄弟,但實際上,還有一部分仍然在軍中,我出城之前,設法留下了暗號,兩日的時間足夠讓他們發現。兩日後,楊璉為了吸引我軍攻城,一定會在城中作出假象,令人放火。錢節度不妨將計就計,派兵攻城。與此同時,隱藏在唐軍之中的袍澤同時發難,驚擾城中,打開城門,迎接錢節度入城。如此一來,錢節度就能收復餘杭!”
錢文奉見他思路清晰,反而更加疑惑了起來,雖說吳越王派去的探子都是比較精明的人,但王奎的表現太過於精明了一些。他故意答應楊璉的條件,逃了出來,並獻出了這個功勞。
有時候聰明反而不是好事,錢文奉就是太聰明,所以對這件事情產生了懷疑,這個王奎,究竟是真的投靠了楊璉,還是將計就計?
王奎見錢文奉不說話,急忙道:“錢節度,這是收復餘杭最好的機會,將軍不可猶豫不決,就此放棄呀。”
錢文奉擺擺手,道:“王奎,你一路辛苦,也都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本將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王奎知道他不肯信自己,突然半跪下,右手握成拳,放在胸口,道:“錢節度,我是吳越人,這顆心,自然是向著吳越的,我,生是吳越人,死,是吳越鬼。之所以答應楊璉,只是為了吳越收復餘杭罷了。將軍若是不信,我這就自刎在此。”說著,王奎雙目掃視了一眼四周,見大帳內掛著一柄寶劍,就要站起身來,去拿寶劍。
幾名吳越兵見他行動有異,忙都奔了上來,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一旦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把他捉住甚至是一刀殺了。
錢文奉倒是十分冷靜地擺擺手,道:“你們不必驚慌。”說著,看著王奎,道:“王奎,你不用擔心,本節度不是不信任你,而是見他受了傷,生恐你出事,所以先安排你去休息。”
“當真?”王奎問道。
錢文奉哈哈笑了兩聲,道:“這個自然是真,你對餘杭城,對楊璉都比本節度要熟悉,攻入餘杭,還要靠你出力,你可不能出事呀。”
王奎聽罷,臉上浮起喜色,衝著錢文奉施禮,道:“王奎只是一個賤民,錢節度如此信任,王奎縱然是肝腦塗地,又有何妨?!”
第六十九章 夜攻餘杭
王奎所知其實也不多,除了楊璉給了的少數信息,他再也說不出其他,比如說錢文奉被騙入城中之後,楊璉將會如何做?是派兵在城門口截殺,還是利用火油焚燒吳越士兵?
錢文奉在大帳里踱步思考了半響,心中猶豫不決,他手中拿著信物觀察了足足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這才放下信物。叫過了部下,吩咐了幾句,部下匆匆離去。錢文奉這才和衣躺在軟榻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