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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問題在於,陛下什麼時候會勒命楊璉、齊王等人入宮,如果李弘冀已經掌控了皇城,那麼以天子的名字詔令兩人入宮,是最好的辦法,那是就可以一舉殺死楊璉、齊王,順利奪權。
清君側?那不過一個名頭而已。李弘冀和郭榮都在賭,賭天子在得到消息的時候,並不會貿然採取直接派人入燕王府抓捕燕王的辦法。這不得不歸功於那張名單,同時也因為郭榮對李弘冀的心態已經看透了的緣故。
這個時候的李弘冀情緒複雜,再有幾日,這金陵就要變天了,如果他能掌握了大唐,以他的想法,自然是要稱霸天下,那麼大周、契丹、蜀國等等,都是大唐潛在的敵人。
李弘冀又想起了郭榮,有他出謀劃策,事情才能如此順利,可若有一天,他是敵人的話,將會是最為難纏的對手,短短的那麼一瞬間,李弘冀有了殺意,但很快就消失了,事情未成之前,李弘冀還需要忍耐。
郭榮何等精明,他很快就發現了李弘冀神態有些異常,但他沒有反應,而是借著喝茶的機會,把心底的一絲波瀾隱藏了起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想要殺我,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能夠回到開封,郭榮要設法掌權,他志在天下,但逃出金陵,是第一步,也是最為重要的一環,這一步失敗了,剩下的,就不用談了。
楊璉早早起來之後,練了武吃了早飯,朝著齊王府走去。他需要再做試探。昨夜天子的表情還足以證明,他需要再度確認。
在這場暴風雨前夕,大伙兒都在互相較勁,天子有他的想法,李弘冀有他的想法,楊璉呢,試圖在這其中找一個平衡。在危機面前,楊璉看似穩當,實際上君心難測,天子會突然有什麼想法,楊璉說不準。畢竟燕王是他的兒子,而自己,不過一個平凡的臣子,哪怕他是所謂的駙馬,從親疏上來說,這種關係又怎麼能比得上父子之情?
齊王這幾日也頗為糾結,一邊,是皇兄的叮囑,另一邊則是女婿楊璉。皇兄那邊固然重要,可是作為齊王一黨最為得力的助手,楊璉居功不小,齊王一黨勢力逐漸擴大,主要原因就是楊璉在外征伐,立下赫赫戰功,同時,與軍方一批將領保持著聯繫,在適當的時候,軍方的這批勢力,將會是齊王的助力。
從皇兄的話來看,燕王的目標看起來是皇位,但在登上皇位的過程中,必須要踏過很多人的屍體,齊王、楊璉便是其中的一部分,燕王得勢,自己逃不掉失敗的命運。
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然一家老小的命都被燕王所主宰,李景遂考慮著,是不是要給楊璉說實話?讓他早些作出準備,以防被李弘冀暗算。
李景遂正在思考,猶豫不決的時候,楊璉匆匆來了。
“岳丈。”楊璉拱手施禮。
“楊璉,你來了?”李景遂猶豫著。
楊璉何等精明,看出了齊王一臉的猶豫,他笑了笑,道:“岳丈,昨夜我得到一個消息,十分重要,特來與岳丈商量。”
李景遂覺得有些不妙,難道楊璉知道了?見楊璉一臉凝重,李景遂點點頭,兩人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商量。
楊璉把蕭儼帶來的名單一事說了,李景遂不由吃了一驚,如今有了證據,看來燕王要造反一事證據確鑿了。李景遂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後,有些擔心地看著楊璉,詢問了起來,既然這件事情天子已經知道,那麼他是什麼態度?
楊璉把事情完完整整說完,李景遂聽了,卻覺得有些不妥。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已經拿到了證據,那就直接派人去燕王府捉拿燕王就好了,至於擁護他的人,只需要嚴刑拷打一番,自然就會水落石出了。
皇兄這樣的行為,顯然還不相信燕王已經有了反意,李景遂覺得這事情不能坐以待斃了。為了讓楊璉作出更好的部署,他把前幾日皇兄給他說的事情一一說了。
其實這事情楊璉心中已經有底,不過為了配合齊王,他還是故作驚訝。等李景遂說完,楊璉抿著嘴,想了半響這才開口。
“岳丈,毫無疑問,李弘冀想要造反,實際上想要殺死你我,掃清他的政敵,從而上位。當然了,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最好的辦法便是徹底掌控了皇城,殺死政敵,進而逼迫天子,先是封他為太子,然後天子退位,這樣名正言順,李弘冀當上了皇帝,面對的阻力就小了很多。”
李景遂點點頭,道:“楊璉,這話說得有理,我等決不能坐以待斃,你有什麼好辦法,不妨說出來。”
楊璉沒有急著開口,他故作沉思,李景遂在一旁看著他沉思,額頭上不知不覺冒出了汗水,李弘冀想要造反,時間不定,可以說危險隨時會發生,怎能不讓他十分緊張呢?
“這件事,從陛下的態度來看,是懷疑居多,但在沒有掌握證據之前,陛下也不敢肯定,所以他沒有派人去燕王府捉拿李弘冀。而且,由於名單是小婿送給陛下的,陛下很有可能認為消息是因為黨爭的緣故,刻意打擊李弘冀。”楊璉分析。
李景遂不由點點頭,說得有理,剛才他也是這般猜想的。
“把希望寄托在陛下身上,似乎有些不太現實。陛下雖然有所提防,但速度太慢,岳丈,我的建議是,齊王府、楊府的府兵要隨時準備,一旦城中兵變,就要及時掌控局勢。最好的辦法,便是在第一時間內,保護陛下不受燕王的挾持。”楊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