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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通呵呵一笑,道:“費兄,你來了?”
費硯點點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水門,水門不打開,他就無法入城,但既然李弘通如此,證明他的心有疑慮,費硯也不催他,吩咐所有船隻拋錨停下,等著李弘通打開水門,不過看李弘通的模樣,似乎要等李弘義來了才算數。
李弘義來的很快,糧食是大問題,他****關心,費硯不僅帶來糧食,更是金主,他若是在福州城內賣糧,官府便能獲得稅收,而且來一個費硯,就會來更多的費硯,李弘義自然是歡迎的。
李弘義登上城牆,仔細觀察了一眼外面,見至少是二十艘以上的船隻,不過限於閩江的寬度和水位,這些船隻都不大,初步估計,這二十來艘船隻最多只有十萬石的糧食。李弘義掃視了一圈,看見費硯搬了一張椅子,坐在甲板上,很是悠閒的模樣。
李弘義笑了,擺擺手,示意士兵打開水門。
水門打開之後,費硯坐下最大的船隻緩緩駛入了進去,在碼頭邊上停下,舢板也放了下來。費硯慢悠悠地站起身來,下了船。
李弘義哈哈一笑,迎了上來,道:“費兄弟果然準時。”
“這個是自然。”費硯笑了笑,回頭指著船隻,道:“李節度,還請驗貨。”
李弘義微微一笑,並沒有上費硯的船隻,而是四周看了一眼,挑中了其中一隻船,直接奔了過去。李弘通在他身後跟著,身邊還有十幾名士兵。費硯慢慢地走了過去。
船上的船夫看見突然跑上來這麼多人,而且為首之人凶神惡煞,手裡還提著一把刀,頓時嚇了一跳,紛紛躲避開來,身子抖個不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弘義虎目掃了一眼四周,隨手抓住一個船夫,問道:“船艙在那?”
“船、船艙……”船夫抖抖索索,伸出手,指著後方,卻說不出話來。
李弘義一把甩開他,大步向前,到了船艙,看見裡面堆放著無數麻袋,李弘義力氣很大,跑上去之後,扔掉兩個麻袋,抽刀就刺。白花花的大米流了出來,李弘義沒有細看,繼續向前奔去,隨手又抓起幾個麻袋,抽刀狠狠刺了進去,依舊是白花花的大米流了出來。
費硯不緊不慢地看著李弘義如此,一點都不意外。
李弘義在這艘船上刺了幾個麻袋,又跑到其他船上,刺了幾刀,足足跑了五艘船,割壞了二十多個麻袋,確認裡面裝著的,都是白花花的大米,這才放下心來。
費硯慢慢踱步走了過來,笑道:“李節度,如何?”
李弘義不以為意,呵呵一笑,道:“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很好。”
費硯擺擺手,道:“來人,把這些糧食,都送到糧倉里。”
李弘義呵呵一笑,道:“費兄,這事情就不勞煩你了,來,我們喝酒去。”
李弘義說著,笑眯眯地走上前去,挽起費硯的手,朝著船下走去,搬運麻袋的事情,自然是有李弘通。李弘通很快叫來了五百多名士兵,搬運麻袋。
費硯與李弘義一邊走著,一邊親熱說話。
李弘義呵呵一笑,道:“這一次費兄幫了大忙,我自然不會虧待了費兄。”
“李節度多禮了,我也不過一個下人,替主人出生入死罷了。”費硯嘆息了一聲,搖搖頭。
李弘義眯起眼睛,打量著費硯,忽然問道:“這麼說來,你背後還有人?”
費硯略作沉吟,神神秘秘靠近了李弘義,低聲道:“實不相瞞,我的主人乃是蜀國皇帝的皇親,所以……”費硯的話沒有說完,但這幾個字,已經代表的東西太多了。
李弘義眯起了眼睛,這兩日來,他派李弘通打探費硯的消息。李弘通從福州城的商人那裡得到的消息,足以證明了費硯是一個下人,他的身後還有其他人,據說便是蜀國孟昶愛妃花蕊夫人的弟弟。不過,這些商人也只是聽過費硯的名頭,並沒有見過費硯長什麼樣子。有了這些信息,加上船上的米糧,李弘義當下心頭的疑慮少了許多。
兩人在侍衛的護衛下,朝著來福客棧走去,依舊是喝酒,不過這一次喝的不多,酒足飯飽之後,兩人又踱步到了碼頭邊上。在李弘通的努力下,約有一半的麻袋已經搬到了岸上,可謂堆積如山。
費硯第一批運來的糧食只有十萬石左右,遠遠不夠李弘義的需要,不過,李弘義一口氣也吃不下費硯帶來的三十萬石糧食,他的打算是先買二十萬石,剩下的十萬石糧食讓費硯販賣。這樣一來,李弘義就不用從腰包里掏錢,又能讓百姓吃上糧食——當然了,糧食貴不貴,就與他沒有絲毫關係了。
費硯、李弘義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著忙碌的士兵。費硯的打算是要分批送來糧食,明日晚上,他能再送十萬石糧食過來。至於剩下的十萬石糧食,就要等到大後天才能送來。最後的十萬石糧食,就由費硯販賣,李弘義已經讓人騰出了店面,簡單收拾之後,便能使用。
這個結果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兩人又聊了片刻,直到酉時,太陽將要落山,窗子裡的糧食這才全部搬運上岸,費硯也不停留,當即帶著人上船,揚帆遠行。
李弘通令人打開水門,送走了費硯。十萬石的糧食堆積在碼頭像小山一樣,幾乎要將碼頭壓垮,李弘義一邊令人運送糧食到糧倉里,一邊調來了五百甲士,看守糧食。他知道,這麼多的糧食今夜不可能全部運送到糧倉里,所以需要安排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