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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慶哈哈一笑,馬鞭一指前方,道:“走,進城。”
胡誠忙阻止,道:“小叔,雖說鮑將軍已經攻入福州城,但城內依舊十分混亂,情況不明之前,不宜入城。”
胡慶眯起眼睛打量著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的侄子,哈哈笑道:“你呀,就是膽小,虧你還當過兵。如今我大軍壓境,唐軍節節敗退,有何懼哉?”說著,拍馬上前。
身後親兵相視一眼,也都向前趕去,幾名親兵更是當先開道,眾人一路朝著城內走去。
這時,城內楊璉與查文徽、章文瑩等人跑下了城牆,狂奔了將近三里的距離,楊璉也有些吃不消了,身上的鎧甲過於沉重,消耗了很多體力。
潘森被楊璉甩開兩百步的距離,但潘森沒有太大的擔心,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楊璉已經中計,就算他逃到了子城,一旦內應及時發難,楊璉根本逃不掉。
城頭上的唐軍打開了城門,放楊璉、查文徽等人進了城,在潘森還有五十多步的時候城門被關上,同時箭如雨下,幾名士兵被射到在地。
潘森慢慢停了下來,這裡是唐軍士兵人數最集中的地方,看看城頭上的弓弩手,潘森決定稍等片刻,強攻不是他所想。等待了片刻之後,鮑修讓也趕來了,身後還跟著數百名士兵,氣喘吁吁,有人扛著軍旗,大口大口喘息。
這時楊璉已經走上了城頭,對於唐軍來說,子城是最後的堡壘,若是破了,再無堅固的防禦,哪怕是節度使府也沒有這般堅固。章文瑩望著子城外越來越多的吳越兵馬,眉頭緊緊皺著。
查文徽扶著女牆,猛烈喘息,已經說不出話來。
“投降吧,饒你們不死!”潘森高聲說道,當然這話說出來他都不信。
鮑修讓騎在戰馬上,與城頭保持著一定距離。子城雖然也有護城河,但是並不寬,這也是當初王審知為什麼要擴建福州城的緣故。楊璉躲在了子城裡,已經是瓮中之鱉,束手待擒。
這時,有快馬匆匆而來,向鮑修讓稟告胡節度已經進城的消息。
潘森靠近了鮑修讓,低聲道:“鮑將軍,城內我已經安排了一百多名士兵,如今濃煙已起,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我等攻城,他們就會立刻殺出,配合我軍拿下城門。”
鮑修讓點點頭,略微遲疑了一下,道:“你有幾分把握?”
“十分。”潘森回答的很簡單,楊璉根本沒有覺察出他的反意,也就意味著,子城的內應能達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
鮑修讓滿意地點點頭,道:“不如稍等片刻。”
潘森一愣,旋即明白了鮑修讓的意思,等胡慶胡節度來,到時候在攻打子城,給胡節度的印象應該很深。當然了,這同時也代表著,他們要把這個功勞給胡慶。潘森知道胡慶的身份,胡慶能高升,他也就能高升,這個買賣可以做。
吳越軍勒兵不前,但士兵都隨時準備攻城。雲梯被送了上來。
楊璉看著子城外的潘森,拳頭握緊,這時,離王山太遠,已經看不見那邊的旗語。不過,楊璉能看見,王山上同樣升起了一道濃煙,那代表著,吳越軍的主帥已經進了城。
楊璉吩咐身邊的朱琦,道:“去,點火。”
查文徽和章文瑩有些不明白,但在這個時候,又不好問。朱琦匆匆離開,片刻之後,子城內同樣升起了一道濃煙。福州城內外三道濃煙互相呼應,顯得很是詭異。
金戈鐵馬中,胡慶帶著一臉傲氣來了,看見鮑修讓、潘森勒兵不動,內心先是驚訝片刻,旋即便明白了鮑修讓的心思。胡節度親自領兵,攻破福州城,這樣的大功,必然會得到吳越朝臣的稱讚。是人都有虛榮心,胡慶個性高傲,虛榮心更強。
鮑修讓匆匆走了過來,抱拳道:“胡節度,楊璉逃進子城,已經是困獸猶鬥,活不過今夜了。”這個時候,太陽也才升起不久,明亮的光輝照耀著,映在甲冑上,熠熠生輝。
胡慶眯起眼睛打量著子城,子城上的唐軍守軍的確要多,不過形勢到了這個地步,他不相信楊璉還能撐得住。
“攻,無論楊璉是死是活,本節度都記他首功,向朝廷稟告他的功勞!”胡慶說著,雙拳抱在一起,朝著北方遙拜。
“喏!”鮑修讓大喜,有了這句話,他們再無忌憚。鮑修讓到了前線,叫過潘森,道:“是時候動手了。”
“喏!”潘森答應著,讓人把旗幟豎了起來,士兵們高聲大喝著,舉著雲梯,拿著木盾,向著子城衝鋒。潘森相信,三軍直衝雲霄的聲音伏兵肯定聽見了,只要他們聽見了,事情就成了。
楊璉見吳越軍要進攻了,抬起手,示意一旁的朱琦,冷靜地道:“準備。”
朱琦應著,後退幾步,帶著士兵把在城頭上的黑布揭開,露出本來的樣子。查文徽和章文瑩一看,原來是投石器,看式樣,應該是福州軍的投石器,楊璉掌控福州城之後,不知道從哪裡拖出來,如今用來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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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請君入甕
潘森身先士卒,率兵攻城,唐軍射出箭羽,不斷有士兵中箭倒下,在地上哀鳴。更多的士卒根本顧不上他們,搶先攻城。有人摔倒在地,被踩中要害,在地上翻滾幾圈,被踩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