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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澤端來了茶水點心,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說著事情。這時已經是子時時分,雖說明日還有早朝,但李璟聽到高興處,卻不覺得睏乏,連連催促楊璉說事。
等到楊璉說完,已經是子時末,快要到丑時了。李璟伸伸懶腰,呵呵一笑,道:“這一戰當真是驚心動魄,任朕怎麼想,也想不到楊愛卿以弱勝強,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
楊璉拱拱手,道:“這是陛下的洪福。”
李璟捋著鬍鬚笑的很是開心。
楊璉從懷中取出一份摺子,遞給李璟,道:“陛下,這是這一次福州之戰的功勞簿,還請陛下過目。”
李璟點著頭,打開了在燭光下看著。
楊璉在一邊說道:“陛下,如今福州百廢待興,急需重建,微臣舉薦查留侯留守福州,福州可設一軍,名曰彰武。”
“彰武軍?”李璟問道。
“不錯,查留侯就任彰武軍節度使,另外,原劍州刺史陳誨本身就是閩人,他在福州多年,留他在福州幫助查留侯,吳越人雖然是狼子野心,但必然拿不下福州。”楊璉又道。
李璟點著頭,眯起眼睛看完了摺子,這才說道:“這份摺子朕准了。”
“微臣多謝陛下。”楊璉忙說道。
李璟呵呵一笑,擺擺手,道:“只要忠心為國效力,朕絕對不會虧待他。”頓了一頓,李璟想起來一件事情,問道:“楊愛卿,適才你為何對拿胡慶頗好?”
楊璉抱拳,道:“陛下明察,那胡慶是吳越國兵部尚書胡進思的幼子。”
李璟敲打著案幾,道:“想不到他還有這個來頭。”吳越國兵部尚書,李璟自然是知道的,此人是個權臣,又掌握兵權,前任吳越國主就是他廢掉的,可以說權傾朝野。
楊璉道:“那胡進思在吳越國掌握大權,只是他年歲已高,恐怕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呆不了幾年了。這才讓幼子帶兵,就是想要培養他。”
“哈哈,可是他想不到一戰就被楊愛卿擒獲。”李璟插嘴說道。
楊璉淡淡一笑,道:“陛下,胡進思掌握吳越國兵權,實際上錢氏是很不滿的。尤其是鎮守蘇州的錢文奉父子。這一次胡慶兵敗,錢氏父子很有可能會對胡進思進行打擊,從而奪回錢氏一門的權利。”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李璟聽了,很是感興趣,楊璉這般說來,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說起來,胡進思已經年邁,若是胡慶在大唐身死,恐怕他也沒有什麼盼頭了,對錢氏來說,這是趁機收回兵權最好的機會。胡進思十之**就會放棄。若是軍政回歸錢氏,這就不好辦了。”
“所以,胡慶不能死,在適當的時候,還可以把他放回去,胡進思有了生的希望,自然會把大權掌握在手中。錢氏必然不忿,勢必想要奪回兵權,這樣,吳越國就會陷入持續的內鬥之中。”
楊璉的這番話讓李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楊璉的意思,胡進思在吳越國經營了數十年,必然有不少政敵,若是沒有了權利,一家人性命不保。楊璉說的有道理。
李璟仔細想了想,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這胡慶可死不得,這樣吧,等到這邊事情忙完,有了吳越國的消息,就把他放回去。”
“陛下英明。”楊璉笑道。
“至於李弘義,此人反覆無常,野心極大,不如殺了他。”李璟又道。
楊璉點頭稱是,道:“陛下,李弘義一家老小,還在船上,微臣已經派兵嚴加看管著。”
“好,朕立刻讓人去帶他們回來,一個都不能跑。”李璟呵呵一笑。
兩人接著聊了片刻,多半是說這一次攻占福州之後,帶來的影響,大唐奪得了福州,可謂如虎添翼,不過,福州損失極大,沒有十幾年,根本無法恢復,楊璉把治理福州的思路給李璟說了。
李璟也同意,福州更重要的意義是進攻吳越國的橋樑,李璟覺得打造成純軍事的堡壘反而容易一些,也更加有效果。
兩人說了半響,李璟忽然不懷好意地看了楊璉一眼,告訴他一件事情。直到回到船上,楊璉還沒有反應過來,天子居然為了獎賞他,已經定下了日子,讓他迎娶懷柔公主。
楊璉站在船頭,感受著船頭的冷風,心情有些複雜。
聽見胡慶的腳步聲,楊璉笑了笑,道:“胡慶,這一路急行,明日就到了金陵,你當真不打算逃走嗎?”
胡慶聳聳肩,有些無奈地說道:“楊節度,可惜我不會游泳,若是真的跳了江,恐怕就餵了魚肚子。”或許是這幾日楊璉對他還不錯,胡慶對楊璉的那股懼怕,少了幾分。
楊璉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到了金陵,我會想法讓你回到杭州。”
胡慶有些不解,認真地問道:“楊節度,這是為什麼?”明明捉到了敵人,為何要放了?
楊璉卻搖搖頭,並不解釋,而是笑道:“這件事情,等你回到杭州,可以問問胡尚書。”
胡慶苦笑一聲,這一次當真是丟盡了顏面,回到杭州,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彈劾父親,這一戰,被擒以及被殺死的吳越兵,約有萬餘,真的是一場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