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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璉搖搖頭,拒絕了,道:“那劉承祐喜怒無常,基本算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我若去幫助他,恐怕事情會更加麻煩。這漢國初建,雖然有莫大的好處,容易出頭,但各地的節度使,都是桀驁不馴之輩,依我看來,漢國這兩年,至少會有幾次比較大的叛亂,呆在漢國,我並不願意。再說,我若依附你的父親,恐怕……”
符金盞吃吃笑了兩聲,道:“怎麼,你還擔心借了他的名聲。”
楊璉皺了皺眉頭,道:“這或許也是一個原因吧,但若你留在漢國,一旦被人發現,逃婚的罪名符氏一門,可擔當不起啊。”
“我也只是隨意說說。”女子笑著。
屋外的陳鐵心中越加震驚,因為女子的說話聲他非常熟悉,可是聽楊璉的話,這個女子竟然是姓符而不是姓傅,陳鐵口中輕聲念著,不由恍然大悟,是了,傅姑娘、符姑娘,這音調幾乎是相同的,看來傅姑娘只是化名,她的姓是符,而且,很有可能是符彥卿的女兒?
楊璉微微嘆息了一聲,道:“前途漫漫,我只希望在這兩年內,能達成目標。”
女子道:“我相信你,不過,或許在適當的時候,可以請父親幫忙。”
楊璉點點頭,道:“他朝我若得勢,符節度來幫我,那是最好不過了。我也不希望到時候與他兵戎相見。”
“若是有那麼一天呢?”女子問道,聲音有一絲顫抖。
楊璉哈哈一笑,只是這笑聲顯得十分低沉,道:“你放心,若是有這麼一天,符節度的安全我一定可以保證。”
兩人的話到了這個地步,已經非常明顯了,陳鐵捂著嘴巴,倒退了幾步,匆匆走了。這個消息令他震驚,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林仁肇。
林仁肇受傷也不輕,不過比起楊璉好很多,此事正躺在床上,節度使府上的丫鬟已經伺候著他吃過了早餐,早餐是半碗瘦肉粥,還有一個饅頭。吃完了飯,林仁肇半坐著起來,心想這一次,真的是九死一生,若不是符彥卿及時趕來,一行人都會被吳越人殺死。
林仁肇不恨吳越人,畢竟那是敵人,如果陳鐵是錢文奉父子,也會如此選擇。但這筆帳,林仁肇已經記下,不給吳越人一點教訓,林仁肇怎能消除心中的憤怒。
敲門聲突然響起,林仁肇輕聲道:“請進。”
陳鐵推門進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林仁肇見了,不由奇怪萬分,道:“鐵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鐵慢慢走了過來,定定的看著林仁肇,道:“虎子,我剛才得知一個天大的秘密,和我們有關。”
“哦?”林仁肇來了興趣,示意陳鐵坐下,道:“說說看,是什麼事情?”
陳鐵在他身邊坐下,低聲慢慢說了起來,林仁肇臉上原本還古井無波,隨著陳鐵的敘述,也變得震驚起來,和陳鐵最初的表情差不多。林仁肇自問與楊璉關係不錯,兩人也交流過很多次,可是,林仁肇從未知道楊璉還有如此深的秘密。
前朝舊太子,如今在大唐任職,官拜從五品的指揮使,掌握了一定兵權。在陳鐵看來,這樣的一個人目的必然是不單純的,更不用說楊璉與他說話的時候,透露出來的勃勃雄心,凌雲壯志。
這樣的一個人,很明顯不會甘於平庸,再聯繫他的身份,林仁肇很容易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楊璉來到金陵,目的在於復國,果不其然,等到陳鐵說起楊璉與女子的關係的時候,林仁肇更為震驚,他想不到所謂的傅姑娘就是符彥卿的愛女。
等到陳鐵說完,林仁肇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顯然出乎兩人的預料。
陳鐵一本正經地問道:“虎子,我們該怎麼辦?”
林仁肇沒有急著回答,他抿著有些乾裂的嘴,陷入了沉思之中。楊璉是楊吳朝廷的舊太子,而傅姑娘卻是武寧節度使符彥卿的女兒,兩人的身份都十分特殊。
“虎子,難道我們要……”陳鐵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仁肇瞧了他一眼,十分冷靜地問道:“你要怎地?”
“虎子,他做的事情,肯定是要顛覆大唐朝廷,我們難道要支持他嗎?”陳鐵說道。
林仁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問了一句,道:“我們是唐人?”
陳鐵愣了一愣,道:“我們是閩國人。”
“不錯,我們是閩國人,可是閩國已經滅亡了!而滅掉閩國的,是大唐!我們的天子,還被大唐皇帝囚禁著!”林仁肇沉聲說道。
陳鐵一拍大腿,道:“唉,我怎麼沒有想到。”在金陵呆了一些日子,他有些忘記他究竟是哪國人了。
“可是,你想過沒有,閩國能復國嗎?”林仁肇問道。
“難,很難!”陳鐵搖著頭回答。
“不錯,很難,而且比起來楊璉復國,更難!”林仁肇心中充滿了苦澀,隨後分析道:“閩國勢力已經被打散,而且天子受到嚴密的監視,根本不可能有復國的可能。至於楊璉,他在暗處,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而且大唐天子對他不錯,這一次成功與漢國結盟,必然會得到賞賜,再加上齊王的看中,未必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