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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承祐正握緊了拳頭看得一臉興奮,覺得看這齣戲實在是好看,想不到管家又來了,不由沉下了臉,道:“他又來做什麼”
管家小心翼翼地道:“是來找楊公子的。”
劉承祐冷哼了一聲,道:“讓他滾,再來打擾我,燒了他家”
管家唯唯諾諾走了出去,楊璉眯起了眼睛,勸慰道:“劉公子,這吏部尚書可不好惹啊,我看我還是出去算了。”
劉承祐擺擺手,道:“此事你不用擔心,你是使者,來了開封,自然要玩的盡興。出了什麼事情,有我擔著,你不用怕”說著,劉承祐拍了拍胸膛,繼續看侍女比試。
剛看了片刻。管家捂著臉走了進來,指尖縫裡還能看見鮮血流淌,楊璉第一眼看見,立刻驚訝地道:“啊。你這是怎麼了”
管家被打掉了兩顆門牙,鼻尖鮮血直流,說話都漏風了。劉承祐看了一眼,便大怒,什麼人在敢在他的府上放肆他底下的人他可以罵可以打。但別人卻不行。打他的管家,等於打他的臉。
劉承祐立刻奔了出去,到了大門口,楊邠派來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劉承祐臉色鐵青,打了人就想跑,這算怎麼回事楊璉慢慢踱步走了出來,看見劉承祐茫然地站在門口,道:“吏部尚書府上的人呢”
劉承祐沒有說話,冷哼了一聲。翻身走了回去,片刻之後,手中抓著兩根長矛,帶著七八個侍衛,手中拿著木棒,氣勢洶洶地殺了出來。他雖然還沒有封王,但畢竟是天子的次子,家中自然不缺護衛。
楊璉叫了幾聲,奈何劉承祐正在氣頭上,匆匆帶著人騎著戰馬跑了。楊璉搖搖頭,只得先回鴻臚寺。
鴻臚寺內,林仁肇扯下了臉上的鬍鬚,道:“怎麼樣”
“那劉承祐已經朝著楊玢的尚書府去了。這一下有好戲看了。”楊璉笑的很是陰險。
林仁肇鼓掌笑道:“我說楊指揮怎地與那個紈絝子弟玩的如此盡興,原來是有其他目的。”
楊璉淡淡一笑,坐下身來,品了一口茶,道:“仁肇,不要急。你我下一盤好棋,就能得到消息了。”
林仁肇點點頭,道:“陳鐵已經喬裝,正在尚書府外等著看戲,隨時將消息傳回。”
楊璉擺開了圍棋,下了一顆白子。
楊邠除了是漢國的吏部尚書之外,同時官拜樞密使、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等職,可謂權傾朝野,勢力極大。劉知遠對他十分信任,當然也是由於楊邠本人剛正不阿,所以才能得到劉知遠的重任。
楊邠的府邸位於開封汴河邊上,占地五十多畝,臨著汴河,地理位置、環境都非常不錯,在開封城內是最好的地段,敗劉知遠賞賜,不然以楊邠的財力根本買不起這麼一間豪宅。
這個時候,楊邠正在府里踱步,最近楊璉與劉承祐打的火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整整一個月過去了,他至今仍未與楊璉有過實質性的接觸,這不僅僅是有些說不過去那麼簡單了,還是非常說不過去,所以楊玢決定找楊璉談判。
可是楊璉不理他,甚至還去找劉承祐玩,這讓楊邠覺得很沒有面子,於是便再三派人去催促楊璉,人去了幾次,都被打發了回來,令楊玢心中十分不悅。
這也讓他意識到一點,楊璉這一次來到開封,目的似乎不簡單,哪有這樣的使者,根本不急著談判的正在他想著的時候,管家楊福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口中叫道:“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楊福,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做事怎地如此毛毛躁躁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教你如此一驚一乍”正在沉思的楊玢被嚇了一跳,很是不滿地說道。
楊福一路跑了進來,氣也喘不勻了,鼻孔里冒著熱氣,道:“劉、劉”說了個字,強行咽下一口口水,拉著楊玢就走。
楊玢一甩衣袖,道:“楊福,你這是作甚”
楊福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道:“老爺,走,走”
楊玢略作沉吟,知道楊福一向還算穩重,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令他如此慌張忙與楊福前後腳走出了書房,楊福帶著他朝著大門走去,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就聽見兵戈之聲,此外還有人的呼喊聲。
“楊邠呢,叫楊邠出來”有人大喊,聽聲音年紀不大。
楊邠差點氣歪了鼻子,他一大把年紀了,就是皇帝見了,也要客氣一番,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居然直呼他的名字,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楊邠快步走了過去,準備教訓一番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又匆匆走了十幾步,到了前庭,楊邠頓時就愣住了,眼前一片混亂,府中的家丁大多被打倒在地,地上甚至還有鮮血,令楊邠更加憤怒,他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指著那幾名元兇,喝道:“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等竟敢在老夫府上施暴。當真是不想活了嗎”
人群中,臉上掛著鮮血的劉承祐走了過來,目光斜視著楊邠,道:“吏部尚書好大的官威啊。”
楊邠眯起眼睛,這個聲音很熟悉啊。等他看清楚是劉承祐的時候,不由大吃一驚,劉承祐怎會來此,難道是受到楊璉的唆使不成他匆匆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楊璉的身影。
劉承祐雖然沒有封王,但畢竟是天子的次子,楊玢雖然膽子大,也要掂量掂量。再說,如今天子正在魏州率兵攻打杜重威,根本無暇顧及開封。一旦這二皇子犯起病,恐怕沒有人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