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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一名吳越軍士兵大喝一聲,手中的短刀劈出,帶著風聲。
唐軍士兵也拔出兵刃,刀鋒相交,一聲脆響,火星四濺,雙方都是手臂一麻,虎口差一點被震裂。
“好漢子,再來!”唐軍士兵大喝一聲,揮舞著兵刃撲了上去,雙方廝殺在一起,進行著肉搏。
越州水寨里,大唐、吳越兩軍進入了肉搏戰中,唐軍的投石器停止了拋射,越來越多的戰艦進入水寨,占據了水寨里的各處要道,唐軍仗著人數上的優勢,慢慢掌控了局面。不過吳越軍仍然在拼死抵抗著,雙方的廝殺越來越炙熱化,跌落海中的士兵九死一生,只有極少數極為幸運的,僥倖爬上了岸,撿回一條命。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雙方士兵都點亮了火把,繼續廝殺著,楊璉的主艦也進入了水寨。不時有士兵趕來傳遞消息,以便楊璉及時作出部署。
“楊節度,如今吳越軍在西北角頑抗,大約還有五艘戰艦,士兵約有兩千人。”朱琦快步回來稟告著。
“吳越軍已經是強弩之末,朱指揮,你帶兵五百,登岸隱藏在暗處,吳越軍若是上岸,伺機殺之。”楊璉吩咐。
“喏!”朱琦應著,快步走了。
楊璉又叫來了章文益,讓他加快進攻的速度。就在唐軍加速進攻的同時,邵可遷派來偵查的士兵遠遠看見越州水寨里都是火把,隱隱傳來的廝殺聲令他們大驚失色,急忙原地返回,稟告軍情。
這時,隨著天色的變暗,林仁肇也覺得沒有防守的必要,帶著戰艦慢慢向越州水寨趕來。看見水師已經占據了優勢,林仁肇鬆了一口氣。
戌時,天色已經黑透了,火光熊熊,趙承泰帶著心腹一百多人,退到了角落裡,這時,經過一陣廝殺後,他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從水路突圍顯然是可能了。他只能登岸逃走。亂軍廝殺中,他已經得知了唐軍不怕石灰的秘密,在死之前,他一定要把這個秘密傳出去。
趙承泰環顧四周,到處都是火把,想了想,他叫來了幾名都頭、將虞侯,鼓勵了一番,眾人都是吳越人,與唐人有著深仇大恨,經過他的一番鼓勵,士兵們都情緒激動了起來,不管怎樣,絕對不能投降,不然如何向戰死的先輩們交代?
都頭、將虞侯都被鼓動了,他們返身回去,激勵著士兵廝殺,雙方處於相持階段的時候,趙承泰帶著心腹偷偷溜走了,他非常狡猾地帶著親兵走人少而且是黑暗的地方,戰場上一片混亂,誰也沒有注意到趙承泰的身影。
偷偷溜下了船,趙承泰抿著嘴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大的戰艦,嘆息了一聲,從今以後,吳越人再也不會害怕唐軍的石灰了。
“走!”趙承泰低聲說道,幾名親兵在前面開路,身後還有一百多人,眾人護衛著趙承泰向外逃走。水寨里是什麼情況,他已經顧不得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借著月色,走了大約五六百步,突然,殺聲震天,從一旁湧出了不少唐軍,他們早有準備,箭羽如雨一般傾瀉過來,不少吳越兵措不及防,頓時有七八人中箭倒下,趙承泰也中了一箭,箭羽插在肩膀上,鋒利的箭簇嵌入了肩胛骨里,痛的他冷汗直冒,但又不敢把箭羽拔了,只得忍痛前行。
趙承泰在親兵的護衛下,奮力廝殺,吳越兵一心想要奪路而逃,作戰勇猛,根本不怕死,冒著箭羽殺了過去,在付出了三十多人傷亡之後,沖開了一條血路。
“走,快走,不要戀戰!”趙承泰說道,氣喘吁吁地急奔。
吳越軍一邊廝殺一邊逃走,朱琦帶兵緊緊咬住,追了兩三里,地勢變得逐漸平坦起來,河流也少了一些,朱琦加快了腳步,忽然,前方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至少有上百騎的士兵殺奔而來,朱琦變了臉色,他知道這肯定不是唐軍。
趙承泰也變了臉色,還以為是唐軍伏兵,正在惶恐之際,前方突然有人大喝了一聲,道:“前方是什麼人?我等是越州兵馬!”
“我乃水師指揮使趙承泰!”趙承泰大喝了一聲,忽然一陣咳嗽,嘴巴里也有一股鹹味。
“將軍!”親兵上前,扶著趙承泰。
“是趙將軍!”越州鐵騎催動戰馬上前,這時,聽見越州有兵馬來援,朱琦已經暗中退了回去。
趙承泰強自撐著一口氣,鐵騎飛奔而來,他們也都拿著火把,視線為之一清,一名隊正模樣的騎兵看見趙承泰如此,吃了一驚,忙翻身下馬,道:“趙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唉,別提了,唐軍詭計多端,如今已經奪了水寨。”趙承泰嘆息了一聲。
隊正臉色一變,失聲道:“這,這……”
趙承泰道:“為今之計,只能先退回越州,防止唐軍深入越州境內。”
隊正道:“趙將軍,我只是探路的斥候,後面還有大軍兩千,能否奪回水寨?”
趙承泰搖頭,道:“不要戀戰,走!”
隊正略略猶豫,還是點點頭,他讓部下讓出戰馬給趙承泰騎著,轉身返回。
水寨里,經過一戰廝殺後,唐軍已經占據了很大的優勢,趙承泰的偷偷逃走,更令軍心渙散,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他們只能以戰艦為單位,分批抵抗,唐軍分而割之,逐一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