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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冀,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承認。你肯定不明白,錢文奉為什麼會把這封信送到我的手上吧,沒錯,吳越人也希望大唐內亂,所以他寧願把這封書信送給我,想要讓大唐內訌。這封書信在我手上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我一直沒有拿出來,目的就是想要大唐穩定,而不至於內訌。”楊璉義正言辭,呵斥著李弘冀。
事突然,李弘冀根本沒有想到楊璉居然會有這封信,變得十分緊張。
李璟見他不說話,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道:“燕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兒臣,兒臣……”李弘冀擦著頭上的汗水。
“陛下,事情並非那麼簡單,微臣還有事稟告。”楊璉又道。
李璟愕然,道:“楊、楊愛卿,你還有何事?”說話間,聲音微微顫抖起來,燕王做出這等事情,讓他十分憤怒,可是這還沒完,難道楊璉還有什麼證據嗎?
楊璉點點頭,道:“陛下,最近金陵城中流言四起,其實微臣也有耳聞,並讓人去查詢,恰好抓住了一個人,陛下可以見見。”
李璟道:“好,宣他覲見。”
楊璉快步走到高澤身邊,道:“如此,有勞高公公了。”說著,衝著他眨眼。
高澤點頭,楊璉告訴他,那個人就被關押在府上,去找他的親兵朱琦即可。高澤匆匆出了御書房,又開始忙碌起來。這時,御書房裡的氣氛已經大為變樣,楊璉依舊閒庭信步,李景遂鬆了一口氣,李弘冀額頭上大汗淋漓,擔心到了極點,而且楊璉有什麼後招他根本不知道,這才是讓他最擔心的。
蕭儼臉色鐵青,楊璉沒有扳倒,燕王看樣子反而不成了,這事情的變化太快,讓他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李璟情緒複雜,悶悶地坐在了椅子上,一連喝了幾大口茶水,心中仍然鬱郁。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更長了一些,高澤回來的時候,帶來的不是小孩,而是一個年約四旬的漢子。漢子身上的衣裳有些破爛,一看就是普通的百姓,知道眼前的是大唐天子,進來之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嘩啦,道:“陛下,饒命呀,小人也只是受人指使,才會散播謠言呀。”
李璟雖然早有準備,但聽見這人說話,臉色更加陰沉,道:“你抬起頭來,仔細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漢子抬起頭,忽然看見李弘冀,臉色一變,連連磕頭,道:“燕王,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啊。”
李弘冀餘光瞟了一眼李璟,忽然一腳抬起,踢在漢子胸口,喝道:“你胡說什麼?”
漢子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這一腳並不致命,但他依舊咳嗽連連。
李璟冷哼了一聲,道:“在這大唐,朕才是主宰,朕不殺你,你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漢子得到許諾,臉上驚恐略退,他呼吸了半響,胸口的疼痛退了之後,終於能說話了,他伏在地上,慢慢說了起來,原來,此人便是歌謠的傳播者,正是他教會了街頭的小兒,以至於短短數日內,金陵街頭都流傳著“李花落,楊花開,三月揚州分外明。”
這歌謠的特殊含義,使得李璟很是在意,等到漢子說歌謠是燕王府內一個親戚教會他,並許諾事成之後給他錢帛的時候,李璟的臉色頓時變了,他猛地站起身來,拍著身前的案幾,震得茶具嘩啦啦落下,茶水流了一地,但李璟也顧不得了。
對於李璟來說,他最不能忍受的是這件事情居然是自己的兒子做的,而且,他還把這個罪過推到楊璉身上去,也就是說,這一次暗害楊璉的計劃,全是他一手操控。歌謠是他傳出來的,櫻洲盜洞也是他上奏的,如此想來,前朝舊太子的屍體不見,也是燕王做的!
“燕王,你的膽子也太大了!”李璟大喝,震的屋子裡嗡嗡直響。
楊璉嘴角翹起,若不是曾憶齡請了米詩薇出山,順利找到此人,楊璉根本沒有翻盤一擊必殺的機會。
李弘冀握著拳頭,他想不到這個人還活著,為什麼會這樣?但這時無疑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想要反擊,卻現根本無法反擊,父親這句大喝,震盪在他的心中,他忍不住跪了下來,拱手,道:“父皇,兒臣一時鬼迷心竅,這才做出這種事情,還望父皇恕罪。”
“恕罪?你讓朕怎麼饒你?通敵賣國,謀害功臣,朕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李璟大怒,連連跳腳,恨鐵不成鋼。
李弘冀連連磕頭,道:“父皇息怒,兒臣知罪,知罪!”說話間,額頭已經見了血。
“來人,把燕王給朕拉下去,關在天牢!”李璟大喝。
門外的侍衛聞言走了進來,看著暴怒的天子,拉起燕王李弘冀就走。
“陛下,請息怒。”楊璉拱拱手,說道。
這時,蕭儼從震驚里回過神來,最近京城裡生的一切,都是燕王策劃的?他忍不住擦了擦汗水,忽然,他意識到在這件事情上,雖然他不是燕王同謀,但做的事情卻有同謀的嫌疑,蕭儼忙跪在地上,道:“陛下,微臣一時不查,受人蒙蔽,還望陛下降罪。”
李璟冷冷地看著他,深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平靜了下來,看著跪下地上的蕭儼,哼了一聲,道:“蕭寺卿,你最近辦事,可真是讓朕欣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