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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威勢,這種賣相,讓無論是其中將士還是圍觀百姓,都對這次出徵信心滿滿,我大宋有如此強軍,何愁不能一舉平定那點亂軍!
主帥葉良辰更是意氣風發,一身黑鐵玄甲,頭戴紅纓虎頭盔,騎一匹赤焰烈馬總領三軍,風頭一時無兩。
而在大軍最後數隊糧草車隊前,有一位高大挺拔的將軍卻一臉深沉,眉頭微皺,眼裡帶著幾分沉重和無奈,倒和所有人的不可一世格格不入。
“哼!”
望著前面的葉良辰,以及他身邊數位身披亮甲的各高級將領,武松淡嗤一聲。
一群酒囊飯袋!
就在今天大軍開拔前,武松收到部下以及盧俊義那邊傳來的消息,經過一夜的追捕,亂軍派來的探子已經盡數截殺掉,並無漏網。
而眼前這威風凜凜的國家正規軍,軍中斥候簡直就像擺設,從禁軍抵達大名府後,周圍就布滿了遼亂軍的各種暗樁暗哨,禁軍斥候別說拔掉一個了,連發現都沒發現……
幸虧武松昨天被趕出帥帳後不放心,命自己帶來的一隊斥候手下聯合盧俊義那邊的本部,提前埋伏在通往真定府的各個路口,武松料定明日大軍出征探子得到兵分三路的消息後一定會馬上回去稟報,半路截殺比一個個搜尋探子暗樁方便多了。
不然,今天大軍那麼大張旗鼓的兵分三路出征,被亂軍知道計劃後,還談什麼出奇不意?人家只要派小股騎兵提前阻擊南北兩路騎兵,就能廢了那個狗屁作戰計劃。
現在武松對於大軍的那些主要將領們完全沒有半點信心了,行軍打仗可不像書上說的那麼簡單,制定好作戰計劃,指揮好戰役就行了?
不行!
身為軍隊將領,要對整個軍隊運行的各部了如指掌,如糧草,如斥候情報,如步兵、騎兵、弓弩手、盾牌兵等兵種的人數……這些不僅要瞭然於胸,還要安排的面面俱到,如此,才能運籌帷幄中,決勝千里之外!
名將能天生神勇,但是沒有誰能天生運籌帷幄。
而葉良辰以及那些所謂高級將領……真是完全按照兵書來領軍的,別的一概不問。
也難怪,那些所謂一路軍馬指揮使,都是身處和平地域,平時最多打打小毛賊,剩下的就是不思進取的混日子,遇到這種戰事自然就原形畢露了。葉良辰就更不用說了,對於領軍他幾乎啥都不懂。
好在目前一些行軍的漏洞被武松提前堵上了。
………
河北被亂軍侵擾的是真定和河間兩府,而河間府之前被亂軍洗劫一空,所以現在亂軍才會駐紮真定府,真定府比河間府距大名府近,這倒省了大軍的行軍時間,今早出發,明日上午便能直壓真定城下。
所以,南北兩路軍出發的時候,已經和中路主力約定好,明日上午巳時三刻中路軍和亂軍開戰,而南北兩路軍午時衝出包抄,打亂軍一個措手不及!
到時候宋軍完全不用擔心亂軍拒守不出,亂軍以騎兵為主力,本就適合奔馳野戰,守城是弱項,他們那邊的指揮官只要稍微有點腦子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宋軍不算太優勢的三萬人馬在城下還不敢出戰的。
打仗的基本要素就是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當然,如果亂軍守著真定城拒不出戰,戰事就簡單了。亂軍之所以為亂軍就是因為沒有後援,一旦死守一座城,宋軍只需要再集結一些附近各州府兵員,圍城幾日,亂軍必敗。
………
大軍浩浩蕩蕩的行進著,跟在大軍糧草車隊中的武松依舊面無表情,他倒是希望亂軍能拒守城池,可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亂軍的頭領是原遼國頂級主將耶律達葛里,他不會做半點蠢事。
現在武松最擔心的狀況有兩個,一個是自己所在的三萬中路軍到時候和亂軍交戰的時候,能不能挺住不潰敗;二是南北兩路奇兵能不能在明日午時及時趕來包抄亂軍。
想來也可笑,這些對於任何一支正規軍來說都是勿需擔心的基本要求,而武松現在居然要提心弔膽,害怕那些禁軍痞子們掉鏈子。
………
與此同時,盧俊義林沖魯智深帶著兩千青州兵和一千河北民兵也沿小路與大軍保持同步進程,加上在中路軍中運送糧草的本部兩千青州兵,這幾千人就是武松應急的底牌。
但願沒有機會打出這個底牌才好,不然一旦用到這個底牌,就說明宋軍失敗了,一失敗就會傷元氣!
………
一路上武松青州兵的斥候完全取代了禁軍的斥候軍作用,全天候的圍繞在大軍四周拔暗樁,抓亂軍探子,截殺亂軍的情報傳遞。而禁軍的斥候只有一個功能――探路。
前面有沒有水溝,有沒有阻礙,有沒有好吃的……樂此不疲的向大軍傳遞著此類情報,還時不時的抓到幾名躺在路邊奄奄一息的敵軍探子,倒也獲得了不少情報,禁軍斥候的如此“給力”倒讓葉良辰等人更為得意了。
――――
第二天上午,大軍終於抵達真定城區域,在距離真定城外還有五里地的時候便威風凜凜的停下列陣了。
戰約早已送到,而亂軍果然沒有拒守,在宋軍剛出現的時候,他們便也出城列陣準備了。
這是古代最正式對戰方式,兩軍相交,雙方列陣對峙,然後按照戰爭規則,正式交戰之前,還要先鋒武將陣前單挑以壯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