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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汴京的時候,趙佶已經授予了武植一切政務自行定奪不必報批的權力,所以武植辦起政事來毫無阻力。
武植首先要做的並不是派兵查捕江寧的明教徒,而是頒布通告廢除了整個江南地區的“花石綱”和“供奉局”,並且減免商稅農稅,取締所有盤剝百姓之衙門,與民休養生息。
明教徒固然是禍端,但武植走訪得知,大多數明教徒都是普通百姓被貪官污吏逼的走投無路,才迫不得已加入明教的。先與民休養生息,百姓日子一旦逐漸變好,這樣不但明教徒對百姓煽動力會大大減弱,也會讓無數明教徒脫離明教,回歸普通百姓的生活。
所以,武植的第二條法令就是一條新的律法,律法規定:但凡曾經與明教有瓜葛的人,只要以後未行謀反之事,朝廷一概既往不咎。
這條律法有武植親筆簽名作為保證,以武植的名聲威望,足以讓百姓們信賴。
但這些都還不足以短時間內穩定局勢,瓦解在江寧的明教眾,畢竟江南之前被朱家和無數貪官禍害的太嚴重,讓百姓休養生息恢復民生是需要一個不短的時間的,而戰爭瞬息萬變,不下點血本休想一下定乾坤徹底穩定江寧一府百姓。
因此,第三條政令才是武植的殺手鐧!
第三條江寧府尹令:朱家禍害江南十年之餘,朝廷耳目閉塞,未能及時體察江南百姓之怨憤,以致江南民不聊生,此乃朝廷百官之過失,愧也!今亡羊補牢,對受難之眾予以補償。凡江寧府籍百姓,受前奸邪所訛財物田產者,皆可憑字據或者人證前往府衙領回所失,另可支取財物五分之一的大宋銀行銀票為補償。
要盡數返還江寧府十年間所有被之前貪官污吏訛詐霸占的田產財物,還要給予五分之一的補償,這等氣魄不可謂不浩大,但這也是一項浩大繁瑣的工程,實施起來難度十分高。
但武植不在意,若是真的按照政令所說那樣實施肯定異常艱難耗時,但具體實行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條政令最大的作用還是為了穩定民心,武植實際上做的是“打土豪分田地”。
這些年在江寧作威作福的貪官污吏以及奸商無非是那麼幾家,而那幾家已經被武植抄了家,抄出了千頃的良田,合計幾十萬貫的銀錢,只要將這些財物粗放分給曾經受到損失的百姓,哪怕不那麼精準,也會讓百姓們歡欣鼓舞的。
何況還有大宋銀行給的補貼,此項政令一旦開始實施,估計江寧府的明教瞬間就會被瓦解,民心立刻就會穩定……大宋銀行雖然損失點小錢,但立刻就能在此紮根!
一舉三得!
下達完政策後,武植便將這麻煩的過程全權交由秦檜負責了,而他則帶著一票官兵爪牙闖到了府衙的戶房之中。
朝廷有吏、禮、戶、兵、刑、工六部,各級衙門也有吏、禮、戶、兵、刑、工六房,武植此次來的戶房就是府衙負責一府錢糧戶稅,商戶註冊之事務的部門。
“書吏賈海,典史谷波何在?”
一進戶房大院,江寧府的捕頭就四處喝問了起來,而武植雙手背負身後,臉色也沉了下去。
“小人在!小人在!”
兩個皂衣小吏被捕快提到了武植面前。
武植抬眼看了看二人,二人皆是中等身材,一個有些胖,一個濃眉細眼,穿著一身公服看起來倒人模狗樣的。
“府尹大人!您找我們所為何事?”
“不知我倆哪裡衝撞到大人了?小人罪該萬死!”
二人一臉茫然加惶恐,不停的對武植拜著。
“哼哼!你們可認得一個叫吳用的商人?”
武植話音剛落,賈海和谷波頓時面如死灰。
“想來你們是知道吳先生是我的屬下了。”武植冷笑一下:“來人!給我拖出去每人重打五十大板,然後革職查辦!”
“小人知錯了!大人贖罪啊!”
“贖罪啊!”
兩人屁滾尿流的哀嚎著被捕快拖了出去,而武植遙望著四川的方向苦笑一下:吳學究,這個仇我可是幫你報了啊!
武植以府尹的尊駕,之所以來找這這兩個無名小吏,主要是因為前幾日收到了吳用的飛書。
吳用只在飛書上只用紅筆字寫了戶房賈海,谷波這兩個名字,字跡中透著暴戾憤怒。武植收到信後已然明白了吳用的意思,昨天找來得意樓江寧分部的管事一問才得知,原來當初吳用在江寧坐鎮的時候,不僅飽受江寧府尹的打壓,連戶房這兩個小吏也肆無忌憚的百般對吳用挑釁羞辱,處處給得意樓報社使絆子,讓吳用憋了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
這不,得知武植居然出任了江寧府尹,吳用自然要借大老闆的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原府尹已經被貶官,這兩個小吏也不能放過。
“敢欺負我們家吳寶寶,非得讓你們吃兩年牢飯!”
武植陰暗的笑了笑,吳用這種記仇報仇的品性實在太合武植胃口了。
男兒就要有仇必報快意人生!
何為仇?
若自己先犯錯為惡被人懲罰,那不叫仇,不能思報。
無端被惡人欺辱迫害,這才叫仇!
須必報!
否則,人人受到了欺辱都說什麼寬容,那豈不是助長惡人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