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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一定是假的!”
顫抖了好一會,台上的趙明誠終於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來,此時台上台下人人都在品讀武植那首詞,誰還記得他剛才那首《醉‘花’‘陰’》?
“這一定是他抄襲的!”趙明誠吸引到眾人的注意力後,立刻指著武植恨恨道。
“抄襲?難道又是抄襲你家娘子嗎?”冷冷看了趙明誠一眼,武植轉頭對李清照問道:“李先生,不知你有沒有作過這樣的詞?”
李清照望著武植,又看了看趙明誠,難堪的搖了搖頭。
“我不曾作過這詞……”
武植恭敬的對李清照頷首以示謝意,其實這裡面更多的還是抱歉,這《醉‘花’‘陰’》可不就是你李清照創作的嘛!
“就算不是我娘子,那這詞也一定是別人作的!絕對不是他能作出來的……”趙明誠手指武植,肆意道。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絕對不是他?”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絕對不是我?”
小七和武植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對趙明誠追問了起來,確實趙明誠就是氣量小,根本是誣陷。
“他連童生都是不是……”趙明誠毫無底氣道。
“你倒是進士,你怎麼作不出來?”小七伶牙利齒,直說的趙明誠無言以對。
見趙明誠瞠目結舌,武植環顧四周,信誓旦旦道:“這詞確是我作,諸位都是學富五車之人,之前有誰聽過這詞嗎?”見眾人紛紛搖頭,武植繼續道:“若是誰能找出任何一人比我早作出這詞……就算我抄襲!”
詞大家都沒聽過,而且武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所以大家都不再懷疑武植了。
這時,剛才奚落過武植的那些人,個個都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大多數人看武植的眼神都是充滿了複雜的神‘色’,想崇拜,想讚美,可是又因為武植沒有功名,他們這群人有舉人太學生,更有進士官員,就算武植作出這等妙詞,他們還是對武植的白身,很在意。
“明誠,快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吧!”
見趙明誠也一臉的難堪尷尬和無地自容,周老頭立刻對他道,畢竟是宰相的兒子,大家都要照顧他面子。
“等等!趙公子,在下也有一新詞,想讓你也對一對詞牌!”
趙明誠剛想甩袖子離開,武植立刻叫住了他。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這劇情反轉的太快,剛才還是趙明誠找茬,這會又變成被找茬的開始發難了。
趙明誠被武植叫住後也是一怔,不過馬上他那股子高傲勁又上來,冷哼一聲後,便堪堪停下了腳步,一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神態。
台上台下的其他人,對武植向趙明誠發難,都沒有太多的期待,畢竟趙明誠已經成名,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你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人,就算作詞有些天賦,但是也不可能總是作出剛才那樣的千古名詞吧?
所以,大家都認為,這個周公子想反過來為難趙公子,那真是找錯人了。
“趙公子請仔細聽好了,我這首新詞叫《聲聲慢》。”武植朗聲道,接著他開始儘量按照詞的意境,背誦起了原李清照的另一首絕唱:“《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摻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兩盞三杯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是我去年秋末所作。”
末了,武植不要臉的加了一句。去年秋末,武大郎確實‘挺’悲催的。
這次詞念完後,沒有剛才的那般寂靜,有的只是台上台下的一片輕聲啜泣……
台上周老頭和幾位名家已經哭的淚流滿面了,那些才俊們也都個個滿眼的淚水,詞會的文書剛把武植的詞騰抄下來後,便被人蜂湧搶了去,搶的人也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為什麼會哭?
因為幸福!
滿滿的幸福!
孔子曰:朝聞道,夕可死矣。
對於文人來說,好的文章,‘精’妙雋永的詩詞,便是他們的道。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他們居然連連聽到兩首曠古爍今的好詞,他們如何能不倍感幸福,以至於幸福興奮到流淚?
李清照也已經流淚,她流淚不是因為幸福,相反,她心裡空落落的,似乎一下子心就被人掏空了。她流淚,也是因為覺得這詞太好,太妙了!同時,她很傷感,傷感這種好詞妙詞為何這麼早就被人作了出來?
若是晚點被人作出來,那麼自己會不會有機會作出這樣的好詞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李清照默念著這詞,看著台上瑟瑟發抖的趙明誠,苦笑了下,她想著自己出生官宦顯貴之家,從小衣食無虞,天賦卓絕,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後又嫁給這樣一個疼愛自己,且還是丞相之子的丈夫,夫妻二人兩情相悅,志趣相投,哪裡懂的愁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