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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人,您要我們說什麼啊?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絕沒有半點隱瞞啊!”馬知縣戰戰兢兢道。
李保長也不停的對武植拱手拜道:“武大人您可要明鑑啊!小人只是一介草民,什麼都不知道啊!”
“嘴倒是挺硬啊!”
武植端起茶杯,見杯中水已涼後,又緩緩放下,繼續審問道:“好!下面本官問,你們一個個回答,不許插嘴,若是有一處欺瞞,就用刑一次。”
武植說著,那邊嵐大人十分配合的抽出了腰間的寶劍,以劍尖指著二人,緩緩放到了桌子上。
“咱們武大人仁慈,我可不會留情,撒謊一次在身上割一道口子!”
嵐大人身上自帶駭人殺氣,他聲音平緩,卻嚇的兩人發起了抖。
“好!馬知縣,我且問你,你說鄭開夫婦乃是思念愛子跳河自盡,那麼當時你接到此案時是如何處理的?又是如何斷定為自盡?”武植問道。
馬知縣看著那泛著寒光的寶劍,緊張的回憶了片刻,回道:“大人啊!卑職當時接到報案後,第一時間就帶著捕快到了上河村勘察,後來也檢查了下鄭開夫婦的屍體,屍體當時肚子裡面都是水,明顯是溺水而死啊!而且誰會在冬日裡溺水呢?所以我就斷定為跳河****了!”
“只是帶著捕快去看看就如此草率的作出了論斷?沒有帶仵作?”一旁的宋鞏氣憤道。
“對於自盡者,所有縣衙都是這樣處理的啊!”馬知縣弱弱道。
“沒有徹底驗屍,如何敢斷定就是自盡?”宋鞏怒斥道。
“小宋不要衝動……”
武植無奈擺了擺手,這種不是明顯謀殺的案件,官府一般都是走個過場,即便是讓仵作驗屍也驗不出什麼,因為這個時代的避諱太多了,講究死者為大,驗屍的時候除了檢查一些要害部位,連死者衣服都不脫,更別提像宋鞏那樣開膛破肚的一探究竟了。
而鄭開夫婦確定是被人謀殺的關鍵點在後腦勺和大腿部的繩索痕跡,古人不剪頭髮,後腦勺淤青根本不可能被查出來,至於大腿處的繩索痕跡,仵作更不可能檢查出來,因為他們不會脫死者的褲子,何況還有一個女性死者。
所以說,法醫不是那麼好當的,像宋鞏這種具有後世那種專業精神和膽識的法醫,縱觀中國整個封建歷史,只有兩位,一位是宋鞏,還有一位就是宋慈!
“馬知縣所說的是不是真的?”武植又對李保長問道。
“是的是的!當時還是小人帶領村民將屍體打撈上來的!”
“打撈上來的?你們是怎麼發現屍體的?是鄭開夫婦剛不見就發現屍體了嗎?當時屍體旁邊有沒有別的東西?”
“當時鄭開夫婦已經失蹤一天了,後來是村民路過河邊看到他們夫婦的屍體的。當時我第一時間就過去了,屍體旁邊並沒有別的東西。”李保長如實回道。
聞言,武植和嵐大人他們對視一眼,無奈搖了搖頭。
“那孩子死的時候呢?你們縣衙是如何驗屍的?”武植對馬知縣問道。
“這個……”馬知縣苦著臉,回道:“孩子因為是夭折,所以我們並沒有派人過去查看………”
“沒去看?!”
武植瞪起了眼。
“大人啊"子夭折常有發生,一般村民們不來報案,我們官府是不會多管的。”馬知縣連忙解釋道。
“哼!”
武植等人唯有報以冷哼,確實,民間的情況就是如此,都說人命關天,可有時候人命真的不算什麼。
“那你們當時又是如何發現孩子的屍體的?”武植又對李保長問道。
“這個……”李保長猶豫了一下,道:“孩子的屍體是鄭開夫婦從河邊抱來的。”
“嵐大人!”
哧!
武植一聲令下,嵐大人劍光一閃,那李保長手臂上立即多出了一條血紅的口子。
“哎喲!”李保長捂住傷口,面色抽搐的叫了一聲。
孩子乃是心病致死,又經人摧殘過,而且鄭開夫婦似乎知道他們的兒子是因什麼而死的,所以很明顯的,這個李保長剛才那話是謊話,有言在先,武植自然不客氣。
“繼續說,說的詳細點。”武植對李保長幽幽道。
“是是是!小人該死,小人這就說!”那李保長畏懼的看著那劍,道:“孩子的屍體是如何被發現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是那個管家把孩子屍體抱給鄭開夫婦的。”
“管家?”
武植等人來了精神,連忙追問道:“什麼管家,和鄭開一家什麼關係?快快給我一五一十的道出來!”
“是這樣的,去年有一天我們上河村來了一個自稱汴京富戶管家的人,要到我們村里給富戶人家招書僮,只要六到九歲的孩童,最後挑中了鄭開家那眉清目秀的小娃。於是鄭開家的小娃就被管家領回了汴京當了書僮,可沒過多久,那管家就把鄭家小娃的屍體給帶來了,說是鄭家小娃和他們主人家的蠍子一起在河面上滑冰,掉進了冰窟窿,都淹死了。”
在古代,給富貴人家的孩子當伴讀小書僮,對於普通人家的孩子來說可以算是一項有著大好前程的絕好的出路,不僅生活水平一下提升到很高的檔次,而且可以免費讀書,得到這個時代最頂尖的教育,關鍵還能和大戶人家的孩子建立深厚的感情,將來無論如何都不會混的太差,可謂是一步登天的好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