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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朝因為商業發達,官府開放了這些行業一部分的民間承買經營權,在這個時代被稱為“買撲”。
民間的商人從官府那裡買到“引子”後,便可以自由合法的販賣那些暴利產業了,在這些產業當中,又以鹽的利潤最厚,其暴利程度足以讓涉足這一行業的每一個人就算完全沒有經商天賦,沒有任何經營手段,也能暴富!
殊不知明清時期,有時朝廷打仗沒軍費,都要找鹽商去借……
但是買撲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買的,尤其是鹽引,不是有錢又有關係,根本連門檻都摸不到。
所以,黃智這個鹽商的身份不止代表了他有錢,更代表著一種強大的能力和深厚的背景。
武植暗暗搓了搓手指,對方是鹽商這個答案也只是讓他微微震動了下而已,對於黃智的能力和背景武植也早有心理準備,對方既然是青州首富,那麼自然不是簡單人物,在武植打算與他交惡的時候,武植就考慮到了這一點。
其實武植的發家也和黃智的類似,都是靠著官府的壟斷行業,不過武植是打了釀酒行業的擦邊球,他是大量購買官府釀好的酒再簡單蒸餾勾兌加工下重新高價出售,不是自釀,又都是在自己酒樓,所以官府並沒有過問。
“黃智可是個大鹽商,他雖然是青州首富,可是我大宋整個京東東路這一帶每一個州縣都有他賣鹽的商號,而官府商號每年賣出的鹽還不足他們的一半。”張通繼續道。
武植沉吟著點了點頭,的確,在公平環境下,歷來官府的買賣都不如民商做的好。
不過在聽說黃智已經半壟斷了整個京東東路的鹽業後,武植同樣暗暗吃驚,這個時代的地方行政分為“路―府、州、軍、監―縣三級政區,路屬於中央直轄,全國共有二十三路。
而京東東路已經占了近半個山東了,可見黃智產業之大,鹽業可不比酒樓,每一個百姓生活都離不開鹽,甚至養的牛羊每天也都要飲以鹽水,產業橫跨半個山東,已經足以讓黃智成為整個山東的首富了!
“他身邊的那個姓李的員外又是個什麼來頭?”
聽聞黃智的實力如此之強,武植倒不至於被嚇倒,畢竟他的產業已經遍布山東,論財力和勢力也最多是比黃智差幾步而已。現在武植最覺得不寒而慄的就是那名連黃智都對其畢恭畢敬,甚至主動要買“瘦馬”討好的酒槽鼻子胖員外!
“那位是汴京城來的,叫李朋,也是一位鹽商,不過他的產業可就更大了,京東東、西、南、北四路的民營鹽都被他把控著,黃智正是他的下家。據說此人在朝中有位相公撐腰!”
“相公”一詞在宋朝可不是女子用來稱呼丈夫的,而是專門指朝堂上宰相級別的高官,那可是大宋朝金字塔頂端的幾個人啊,甚至皇帝都不敢輕易去招惹他們,武植聽後險些背過氣去。
如果招惹到了這個級別的人,那麼武植還費什麼勁做生意幫武松鋪路,直接投奔梁山造反得了!
不過張通說完,對武植使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繼續道:“不過大官人放心,這個李朋只是來青州遊玩而已,馬上就要離開了。”
武植一聽也鬆了一口氣,汴京距離青州路途遙遠,況且武植之前也沒怎麼招惹他,這點小過節,任何一個懂得人情世故的人都不會去麻煩朝中那位相公。
只要李朋一走,武植根本沒必要顧忌黃智,他若是敢對武植使什麼陰招報復武植,那麼武植只管加倍奉還便是了!
玩陰的,武植最喜歡了……誰怕誰?
“黃智和慕容知府的關係怎麼樣?”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武植就已經有了答案,身為一州首富,那麼和知府的關係肯定不錯,但是武植想要知道的是,黃智和知府有沒有什麼特別鐵的關係,比如血緣或者聯姻關係。
如果有,那麼就棘手了。
如果沒有,那麼武植就省了很多麻煩。
“這個,兩人的關係很一般。”
聽了張通的回答武植倒愣了一下,再一想也是,賣鹽的除了民營的黃智可是還有官府公家啊,雖然朝廷有意不與民爭利,可是這個慕容彥達可是個愛財的貪官,自然想從鹽利裡面撈一筆。
可是黃智的生意那麼好,官營競爭不過,關係難免緊張。
想來黃智也是費了不少銀子才能勉強維持這種一般關係。
“哈哈!這樣一來,黃智雖然有錢卻沒什麼靠山,我們只要和知府大人多親近,便不需要怕他的報復了!”了解到這些,一旁的蔣敬安心的笑了起來。
一開始他同樣擔心以對方首富的身份,報復起來會讓人很頭疼。
武植也向後伸展了下腰,表情有些放鬆,蔣敬說得沒錯,最重要的是,自己不但已經攀上了知府,還順帶著和汴京宮中的貴妃娘娘有了一絲關係。
張通此時卻偷偷望了一眼旁邊坐的筆直神色平靜的武松,有些苦笑的對武植道:“大官人有所不知,黃智雖然和知府關係一般,但是他卻有著另外一座同樣牢固強大的靠山!”
“什麼靠山?”
武植眉毛一挑,神色有些訝異。
“這黃家是青州城一戶大世家,黃家太公有兩個兒子,黃大郎就是青州首富黃智;而黃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