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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如今得意樓在山東的名聲和口碑,武植要見知府也容易多了。
……
出了陽穀縣城,武植他們便沿著官道直往東走,待日出天亮時,他們已經遠離陽穀縣十餘里地了。
中國自始皇帝大修馳道以來,秦以降,每個朝代都十分重視官道的修建。富庶的大宋朝,自然不會讓前朝專美,宋朝自開國初,就開始對官道不計成本的投入修建了……經過百餘年的營建,帝國的東西南北,都修築了排水良好,不怕積潦的平整官道,將各撲郡縱橫相連起來。
按大宋規制,道畔必須楊柳夾路、蒼松翠柏,在北方以遮風沙,於南方則固路基,道旁每隔五里,立‘里垢’石碑一塊,上刻‘賤避貴、少避長、輕避重、去避來’等交通法規,醒目處還有編號。
看編號便知道自己走出多遠,一目了然。
之外,在州界縣界處,又有‘界垢’清晰標明你所在何州何縣、及向東西南北各是哪裡,連問路都省了。
且官道每隔二十里必置馬鋪,有歇馬亭:隔六十里,必設驛站,有官營的,亦有市民買撲下來經營的,都提供全套的伙食住宿。士人行旅往往住在驛站,暮宿朝行,安全省心,可謂體貼又周到。
都說宋代人喜歡旅遊,守著這樣好的交通條件,只要家裡有錢,誰不願意出去轉轉?
只是旅遊也不能去太過偏僻的窮山惡水,不然遇到了母夜叉孫二娘的黑店,只怕免不了要變成人肉包子的……
馬車外面天已經大亮,武植自然要忍不住的掀開車窗好好觀賞一下外面一路的風光的,這可是北宋時期的風景啊!
車馬早已遠離的縣城的喧囂,此時正行駛在鄉間的官道上,此時正值冬日,官道兩旁的大片田野裡面都是一望無際的小麥,嫩綠色的小麥苗上有的依然覆蓋著大片未融化的冰雪,冰雪在太陽光下泛著瑩光,陣風略過,麥苗也翻滾著綠色的波浪。
綠白兩色相映成趣,冰雪的氣息混合著麥苗和泥土的清香對著武植撲面而來,深吸一口,頓時讓人如醍醐灌頂,渾身通透;再吸一口,又立刻讓人神清氣爽,精神煥發了起來!
現在武植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後世有人把空氣當作商品來賣,如果真是這種充滿著“自然靈氣”的空氣,買來聞聞倒也值得,只是後世只怕再也找不到這樣的空氣了。
扈三娘安靜的坐在馬車裡,窗外的景色對於她這個“原住民”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武植像個孩子那樣伸著腦袋往外面看,扈三娘則像個小姑娘那樣目不轉睛的看著武植。
越看武植,她的心就跳的越厲害,心跳的越厲害她就越欣喜!
因為扈三娘想的是,自己就快要正式嫁給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窗外的景色是質樸的,走十里是雪和麥田,走二十里還是如此,偶爾也會出現一座小村莊,三兩個悠閒嬉笑的農家小孩。讓武植眼前一亮的是每經過一個村莊的時候,總會看到成片的,在後世農村也已經看不到的穀場。
穀場是農民們收來莊稼後用來打草脫粒的地方,農民們在穀場把穀物小麥等作物的種子和秸稈分離後,便會將秸稈堆成一垛垛造型各異的秸稈堆,有方的有圓的,有塔尖的有飛檐的。
這些秸稈堆如一座座迷你宮殿一般矗立在各個村莊的穀場上,看起來十分的賞心悅目,武植縱然沒有多少藝術細胞,也不禁對這些妙趣橫生獨具匠心的秸稈堆讚嘆連連。
不過再好的風景看多了也會膩的,在加上武植所座的馬車是硬木輪子,就算這官道平整,也顛簸的武植十分不舒服,放下車窗後,見扈三娘正一臉痴痴的看著自己後,武植便壞笑著湊近扈三娘,然後臥身枕著扈三娘那修長富有彈性的大腿,武植打算稍微休息一會。
“嘿嘿,三娘,我先眯一會,你可不要亂動喲!”
扈三娘被武植的舉動驚了一下,武植這樣枕在她的大腿上,扈三娘只感覺雙腿萬分的酥麻,可是又偏偏動不了,好在武植說完便真的眯上了眼睛,扈三娘只好咬牙堅持,可是越咬牙堅持,其大腿傳來的奇癢和酥麻就越強烈……
待武植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好多了,這種硬木輪子的馬車實在是極其顛簸,稍微遇到點不平整或者是小石子,便會震動一番。
不過武植卻不是被馬車給震醒的,他是被扈三娘時而哆嗦發抖的大腿給震醒的……起來後,武植有些怪異的看了看身邊那低著頭,似乎剛經歷了一場酣戰,正在深呼吸的扈三娘,“馬車裡面密封的很好啊,根本不冷,三娘幹嘛發抖呢……”
“三娘,你咋啦?”
聽了武植的問話,扈三娘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抬起頭,紅暈未散的面容上有些尷尬道:“沒…沒什麼…剛才吹進來了一股冷風……”
“哦,來,披風裹嚴實點。”車廂裡面有些昏暗,武植也並未細想,他體貼的把扈三娘身上的披風理了理,便順其自然的將扈三娘摟在了懷裡。
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這樣摟摟抱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三娘,你說等到了扈家莊,我兩手空空去提親,你爹會答應嗎?”武植對懷中的扈三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