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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植知道,這暗地裡涇渭分明的兩撥學子,一撥就是汴京的太學生,另外一撥就是其他地方過來趕考的學子們。
太學生們自視甚高,看不起那些外地過來趕考的學子。而外地來的學子同樣也不把太學生這群官二代放在眼裡,所以兩撥人時常針鋒相對,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這群文人們針鋒相對無非就是對噴。
其實太學裡面也不都是官二代,國子監裡面才都是官二代。
在很多朝代,國子監和太學其實是一回事,在宋朝一開始,也是只設有國子監,只招收七品以上官員子弟,但缺乏完善的規章制度。說白了,國子監不過是官二代們取得國子‘解試’資格,以參加禮部貢院考試的地方。
范仲淹時期的慶曆新政改革學政,擴大學校教育,以國子監房屋‘狹小,不足以容學者’,便奏請在東側的錫慶院設立太學,從八品以下官員子弟和平民的優秀子弟中招收。其中最優秀的二百名為內捨生,由國家供給飲食。其餘為外捨生,飲食自理、但亦不收學費。
總的來說,這些抱團其實就是汴京本地以太學生為首的學子群體,和外地來汴京的學子群體之間的相互看不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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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突然,武植肩膀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武植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面白眉清目秀,卻蓄著小鬍鬚的書生正笑嘻嘻的站在自己身後。
“靈兒,你嚇死我了!”
武植拍拍胸脯,來人正是靈兒,這次她又男扮女裝,而且還貼了鬍鬚,繞是武植也差點沒認出她。
不過靈兒出現,武植還是很開心的,拉著靈兒的手,讓她坐在對面,武植笑眯眯的仔細盯著靈兒看了起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武植髮覺靈兒這張精緻小臉,自己怎麼看,都看不夠。
靈兒也支著桌子,雙手捧著臉蛋,歪著頭,大眼睛忽閃的盯了武植好一會兒,才不懷好意的對武植笑了笑。
“武大官人最近這些天可瀟灑的很吶!我聽說你還見到了李師師姑娘?”
武植頓時流下了一滴冷汗,嘿笑了下武植道:“靈兒你不要誤會,我去可是為了辦正事的……而且最後還被人家奚落了一番呢……”說著,武植對靈兒露出了無辜的小眼神。
“好啦!瞧你緊張的,構兒都告訴我啦,你是為了酒坊的事情。”靈兒甜笑著,勾了勾武植的鼻尖,道:“只是那個李師師太過傲慢了,居然對你如此無禮,以後我找機會捉弄她替你出氣!”
靈兒一臉的護短相……
武植幸福的笑了笑,擺手道:“無妨無妨,有靈兒關心我,那我寧願再被她奚落一番,嘿嘿!”
白了武植一眼,靈兒便不再提這一茬。
“對了,聽構兒說你有要緊的事情和我說,該不會是……”
靈兒的話還未說完,大廳裡面突然傳來了一聲怒喝。
“你們說誰土包子呢!”
武植和靈兒目光都被這憤怒的質問吸引了過去,只見一個年輕學子漲紅了臉,正怒指著一幫神態倨傲的學子。
“連得意樓的酒菜都能讓你們這麼興奮,不是土包子又是什麼?”
“是啊,這種酒菜在我們汴梁很普通而已……”
一聽這口氣,明眼人都知道又是汴京的太學生們和外地的學子們相互扯淡了……
武植也苦笑了下,太學生們明顯是為了打擊外地學子故意誇張,縱然是在汴京,得意樓的酒菜也一點都不普通。
“你們……”
果然,外地學子聽了這話一個個面紅耳赤,倒是中間幾名山東過來的學子臉上很是淡然。
不過事情一挑起來,兩撥人頓時分成兩派互相嘲諷了起來,都是年輕氣盛的人,誰都不讓誰,整個頂樓一片嘈雜。
武植正打算拉著靈兒離開,誰知道靈兒偏偏喜歡這種激烈的場面,對武植古怪的扮了個鬼臉,靈兒便衝到了兩撥人中間。
“停!”
靈兒嗓門清脆,大吼過後就是大鵬展翅的舉起雙手,兩撥人竟然真的被靈兒給震的安靜了一瞬間。
“咱們都是文人,這樣大吵大鬧豈不是太失風度?”靈兒趁機環顧兩邊勸道,清了清嗓子,靈兒繼續道:“不如這樣,我們都是要準備秋闈的,不如來比試下文采,來個文斗定輸贏,如何?”
靈兒說完,便不自覺的站到了外地學子那邊的陣營,看來靈兒是打算幫外地學子了,武植雖然不打算摻合,可是也瞧瞧站到了外地學子陣營的後面。
被靈兒這麼一提醒,兩派人都眼睛一亮。
“好!就文斗!讓你們這幫土包子見識下我們太學院的厲害!”
“哼!誰輸誰立刻離開這裡!”
“不止離開,還要把這酒錢全部給付了!”
外地學子出身富貴的也不在少數,聞言立刻答應了下來。
靈兒見兩撥人都接受了自己的提議,立刻滿臉興奮的沖後面的武植眨了下眼,武植無奈笑笑,對於這種文斗,武植卻是興趣缺缺,無非是和那晚詞會差不多。
而武植肚子裡已經沒多少乾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