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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植暗暗白了慕容彥達一眼,心說我只是打算幫你暗中調查一下,怎麼你這架勢似乎是要把這擔子全撂我肩膀上,讓我挑大樑的節奏啊!
不過武植並沒有推辭,這只是幫助破案而已,破不了案子,責任還是慕容彥達的。
“哦,對了!”
慕容彥達喝了一口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武植道:“提到鬼神,我前些日子排查青州外地人口的時候,倒是抓了一個臭道士。說起來,這個道士目前嫌疑最大了,因為他在劉安家被盜的前幾天就說過劉安家中會大破財。”
“哦?”武植眼前一亮,追問道:“那從道士身上查出什麼了嗎?”
慕容彥達頓時又像泄氣的皮球,道:“沒有,這個臭道士滿嘴胡說八道,他說過劉安家會破大財,但是對別的幾家大戶也說過類似的話,反正都不是好話。我們也詳細的‘摸’了他的底細,發現他沒有任何作案的動機和條件,有嫌疑的就是他的那句話了。”
“那道士現在何處?有沒有放走?”武植問道,這個道士既然能預言出劉安家會破財,就算沒有什麼嫌疑,也說不定能從他那裡找到一些頭緒。
慕容彥達回答道:“他現在還有嫌疑,當然沒有放走,現在還在青州大牢關著呢,案子不破他休想出來。”
武植點點頭,擱下酒杯,拿濕‘毛’巾擦了擦嘴手,他緩緩抬頭,深邃黑亮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光芒,嘴角微微上揚,年輕的臉上滿是從容不迫的表情。
“老哥,一會咱們就先去見見這個道士。”
案發現場武植也不急著去,官府那麼多刑偵經驗豐富的捕快都查不出什麼,武植去了也只能是白瞎,這種偵查的事情,後面‘交’給時遷就好了。
現在,見見這個唯一的嫌疑人,才是正辦,武植既然答應了慕容彥達幫忙破案,那麼他就要一步步的調查,案子不是一下就能破的。
“好好好!”慕容彥達‘激’動著,伸長了脖子,猛夾了一筷子茭白‘肉’絲塞到小嘴裡,“別等了,咱們都吃好了,老哥這就帶你去見那臭道士!”
說完拿濕‘毛’巾抹了抹嘴,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武植離開了飯桌。
………
青州提刑大牢在青州城西北角,武植和慕容彥達出家‘門’後,坐馬車也是行了好久才到這裡。
宋朝是封建社會歷代最重視和遵守法律的朝代,但也是律法最仁慈的朝代,除非罪大惡極被處死,一般重刑犯要麼流放要麼刺配充軍,鮮有監禁太久的。
現在大牢裡面關押的人員,除了一些尚未定罪的人,就是犯了小偷小‘摸’的罪犯了。
所以,進了大牢後,裡面並沒有武植想像中的各種翱和告冤,反而是呈現出一片零零碎碎的靜謐。
當然,大牢里雖然一片“祥和”,可是條件還是很不好的,一入其中,還是能聞到霉臭味,武植和慕容彥達還是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在牢頭的帶領下,武植二人來到了一間還算乾淨的牢房面前,這牢里正有一位穿著青黃道袍,衣冠楚楚長髯長須的道士在閉眼打坐。
道士雖然閉眼,可是其面如冠‘玉’,雙眉飛入鬢,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年紀,身上道袍一塵不染,賣相倒是‘棒’極了。
“喂,道長,我們知府大人來了!”
當朝趙官家篤信道教,是以本朝道士地位還是很高的,牢頭說話也帶著幾分客氣。
“來了便來了,叫那小胖子有話問話便是。”道士沒有睜眼,悠悠道。
慕容彥達頓時變的氣鼓鼓的,顯然,道士口中的“小胖子”指的就是他。
揮手讓牢頭離去後,慕容彥達尷尬的看了看武植,方才清了清嗓子,沉聲道:“臭道士,再對我出言不遜,小心我打你板子!”
雖然底氣有些不足,可是好歹那道士聽到他的聲音後,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嘴角帶著一抹得意的微笑。
武植暗自莞爾,難怪之前慕容彥達提到這道士語氣中帶著一股幽怨,原來是被這道士給……調戲的……
道士睜眼後笑瞥了下氣鼓鼓的慕容彥達,旋即他的目光便停留在了武植身上,武植也淡淡看著他,道士眼睛炯炯有神,武植的目光也‘波’瀾不驚。
片刻後,道士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臭道士!你笑什麼!”
慕容彥達話音剛落,那道士突然收斂坐姿,輕飄飄的站起身對武植抱了抱拳。
“原來是武大官人駕臨,貧道有禮了。”
“你認得我?”武植訝異道。
“以前不認得,不過現在認得了。”道士收起雙臂,悠然笑道。
“既然以前不認得,那你為何一眼就認出我的身份了?”武植饒有興致的問道,除了當初當暴發戶那會他整日穿著奢華外,如今武植一向穿著樸素淡雅,像個年輕書生,這樣還能被這道士一眼識破身份,確實很奇怪。
“很簡單,整個青州,有這種貴不可言面相的人,除了武大官人……”道士指了指慕容彥達,“也就您身邊這個胖子有這個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