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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美是跨國界跨種族跨時空的。
所以武植強作鎮靜,在授素描課的時候,搬來無數早就準備好的圓球四方體圓柱體等教材,他先畫了一個最簡單的四方體給學子們示範,以此為開頭,才慢慢進入了講課的狀態。
畫四方體的時候,武植在講台上對著學子們畫一條線,就唧唧歪歪講一些相關的意事項,還時不時插幾句生動的比喻和詼諧的段子,畫完正方體後,再審視一番,並圍繞著那個圖形又吧拉吧拉一堆廢話,這麼一拖拉下來,等武植開始讓學子們自行模仿繪畫的時候,一堂課已經過了一半多。
後世學校教授講課其實也都是這樣,明明幾分鐘能學完的知識,他們足足會講半天……武植也只是依葫蘆畫瓢。
這倒不是說後世學校教授講課都是浪費時間,也不是他們沒水平,因為畢竟下面學生資質良莠不齊,他們必須講解的全面細緻才能把學生全部照顧到。
雖然武植囉嗦,可是拖延時間能讓他肚子裡一丁點的知識細水長流的教給學子,不容易露餡。而且這種隨意活潑的講課方式,比起那些死板嚴肅的老夫子,簡直生動有趣了一百倍,所以武植課堂的氛圍十分之好。
剩下學子們自行描繪的時候,武植就徹底輕鬆了,他只要四下轉悠,再時不時對不得要義的學子們指點指點就好了,他雖然畫的不行,可是別人畫的好與不好,起碼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要說古代的學生就是比後世的老實和認真,武植一番轉悠下來,發現學生們畫的都不錯,尤其是謝軒的兒子小謝清,武植看到他畫的圓柱體後,頓時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畫圓柱體不是很難,很多學生畫的都不錯,而謝清畫的圓柱體乍一看也沒什麼特別的,可小謝清畢竟是“關係戶”,武植難免拿他的畫紙細看一下,這一細看武植不由的發現了不凡之處。
別人第一次照著實物畫,就算畫的再認真,畫的再像,可畫出的線條難免生硬粗深,包括武植剛才在講台上畫的,也是微微用力壓著鉛筆畫出的。
可小謝清畫紙上的鉛筆線條流暢飄逸,像是隨手塗描,鉛色淺淡,圓柱體在紙上渾然天成,只有鉛筆的色澤,卻根本看不出一絲鉛筆在紙上的印痕。
“畫了幾遍?”武植忍不住對小謝清問道。
“回稟院長,一遍。”
平時在家謝清都是叫武植叔叔,到學院立即改口叫院長,倒是個懂禮的孩子。
“嗯,很好。”
武植輕輕將畫紙交給謝清,面色清寡的點點頭,便離開了。
素描說白了就是線條的藝術,謝清小小年紀能將線條運用的如此自如,這就是繪畫天賦!對於這種天才少年,就算心中欣喜也只需要稍微鼓勵下便可,不能一下表露過多驚奇,以免他心智不穩,驕傲自滿。
以後循序漸進的培養鼓勵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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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四季變幻,轉眼距離武植當初從汴京回來已經一年了。
近來也到了武植得意酒蒸餾提純法交付戶部的日子,蒸餾提純法看似簡單,其實對蒸餾時候的溫度把握很嚴格,當初也虧雪兒心靈手巧,不然憑武植自己根本不可能那麼快的搞出白酒來。
後來將這方法交給三娘的扈家莊時,無論雪兒教了多少遍,他們總也掌握不准溫度。為了得意酒的口味純正,武植特意把燈油染紅,裝入特製的小水晶條中,按照沸水100攝氏度為標準標上刻度,做了一批簡易溫度計,規定好溫度後,他們才真正能嫻熟的掌握蒸餾方法。
所以,這次交給戶部的除了蒸餾的方法,還附送了溫度計的簡易製作方法。
不過這時候沒有玻璃製品,光靠天然水晶管制作溫度計成本和對工藝的要求還是太高了些,想要在大宋普及還需要很久,但是青州學院倒是有一批溫度計專門用來教學。
對於官府或許民間買撲的大小酒坊來說,掌握方法後,搞一支溫度計還是不難的。
而自宋朝神宗年間元豐改制後,統一掌管戶部、鹽鐵、度支這大宋財政三部的“計相”三司使被撤除,戶部就擁有了較大的行政權限,武植之前求爺爺告奶奶都搞不定直到最後拜託李師師才爭取到戶部一年的寬限,現在反而沒人來催著他交出配方了。
只是因為現在戶部主政的是武植的“老相好”慕容彥達,就算武植以後都不交出白酒製作方法也沒事。
可是武植本就沒有敝帚自珍的意思,這個配方縱然之前沒有戶部插手,他也遲早會公布出來的,現在經過扈家莊緊張一年的白酒鋪貨,扈家酒坊的分部已經建了十幾處,大宋境內各繁華的大州府扈家都能直接供貨白酒。
扈家得意酒的品牌已經深入人心,也是時候對朝廷和大眾公布白酒的製作方法了。
這一天,扈老太爺和扈成還有幾位娘家叔公都來到了武植府上,不過武植這個一家之主只是個陪襯,老太爺還有當初娶三娘下聘禮之前拿板凳差點揍武植一頓的叔公們,都只是稍微對武植“愛婿”“小武”的喊幾句,便兩眼慈祥的抱四個外孫了。
對於四個外孫,他們自然喜歡的不得了,但看完外孫後,他們卻圍著另一個人畢恭畢敬了起來。
這個人就是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