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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爺有信心,妾身就安心了。」黃氏聽著,頓時笑了起來。
只是,黃氏的笑容還未安穩幾分,寂靜的夜中,一聲驚響猛地響起。
「殺啊!」
「我……今夜去前衙歇息。」高名衡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出了後衙。
此刻巡撫管束前衙已然一片慌亂,直到高名衡將前衙的人統統帶進了西城這才安穩了一些。
高名衡也沒走多遠就在半路上看到了來找高名衡的濟南知府侯捷。
「清軍半夜偷城了……」濟南府知府侯捷苦笑道:「守軍把炮炸了這才延緩了一下清軍攻城的動作。但只是過了兩刻鐘,守軍就抵不住。還好住那不遠的曾老先生領頭帶了兩百來號家丁,組織了街坊上千人擋住了清軍的攻勢。這才給我留出了時間將營中兵馬頂上去,穩住了城防。」
高名衡輕嘆道:「我已經讓唐文去組織城內醫生救治傷病了,還有任家酒樓,給出戰的將士準備犒勞。藩庫我也吩咐去了。」
侯捷聞言,倒是丟出去了一個敬佩的表情。這些後勤上不起眼的招式才是穩固住人心的硬招啊。尋常官員可真是捨不得對守城將士大方。
這樣一說。比起上任,高名衡這個山東巡撫還是頗為有能力,也得人心的。
只可惜……清軍攻城來得猛,濟南四年前就已經被劫掠一次更是殘破。這些,都讓高名衡壓力山大。
「去樂源門。」高名衡打算再度巡視。
樂源門就是濟南西門,也是此次作戰夜襲發生的地方。但高名衡剛走,就看到一個約有六旬的老者大步走來,一見高名衡就大叫道:「撫台!這一回,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夫走了你!」
一旁,侯捷一見此人。頓時叫糟:「曾老先生怎麼來了。」
這個曾員外就是這次夜襲裡帶了兩百青壯家丁的那個士紳,曾任河南布政使,可以說是濟南里威信領頭的幾位士紳。
此刻,侯捷一見曾松紅著眼睛過來,頓時明白不妙。
「經閣先生。」高名衡倒是對這曾松有些了解,客氣打著招呼:「這次濟南上下數十萬百姓,都賴曾家一門援手了。」
「是啊是啊!」曾松紅著眼睛,看著高名衡道:「可我們的巡撫大人呢?卻是再三沉默,不願求援那太子殿下。我知曉太子在臨清也要守城,可難道我濟南百姓就不是大明臣民了嗎?」
此刻。一個年輕書生低聲在侯捷身邊說了一句。
侯捷聞言,頓時嘆道:「曾老先生的三子戰死了……」
「今夜,死了我的親兒。但昨夜,前夜。這日日夜夜,死的又如何不是百姓的親人?太子高舉著抗清義旗,我曾松誠心愿意為其張目,助起一臂之力。可這般見死不救,哪裡有一分對得住我等?」曾松一夜勞累,此刻又激動說了這麼多。頓時精力不濟,疲倦萬分:「我老了,沒有力氣了。只願這大明,能多幾個正人,若如此,便是老夫死在城頭,卻也甘心。」
「來人。」高名衡緩緩吐出一口氣:「將我的那封親筆求援的信,送到任家酒樓去。」
任家酒樓,便是張鎮布局濟南的一處情報點,也是高名衡與朱慈烺對話的一個窗口。
德州城。
「殿下的命令,已經來了。」徐彥琦緩緩放下一封軍令:「作為殿下皇家近衛軍團麾下第一營伍,殿下為咱們準備了好大一個艱難的任務。眼下建奴肆虐山東,各處州縣紛紛告急。尤其濟南,巡撫高名衡已經守不住了。現在,殿下命令我們在阿巴泰的虎視眈眈之下,衝進濟南城。兄弟們,告訴我你們的想法!」
「作為近衛團唯一一個拿了獨立營號的王牌,我們飛熊營什麼時候怕過?」第一千戶千戶官包果安然挺胸。
楊甲一呼出一口氣,道:「校尉說罷!窩在這德州城,可算是悶死了。我們飛熊營不去啃最難的任務,誰去?」
「好!有幾分捨我其誰的氣概。」徐彥琦看著士氣不錯,道:「救援濟南城!」
……
曲阜。
「老爺……老爺……臨清動了!」孔府大管家孔達穿著厚重棉袍的男子大步衝進一處別院裡,大聲道。
「吵吵嚷嚷什麼,什麼臨清動了?」孔胤植挪動痴肥的身子,慌忙穿上衣服。
「是臨清的太子爺出兵了!」孔達忙不迭補充。
「當真?沒管我們要錢了?」孔胤植說完就感覺不對,又道:「不是,我問是帶了多少人!」
第52章 虎賁營
兗州,魯王王府。
兗州知府鄧藩錫苦口婆心地講著:「臣聞城之不守,皆由城內貴家自惜金錢,自愛安樂,而令窶人餓夫傭子登陴擊柝捍禦,遂多敗事。夫城郭者,我之命也;財賄者,人之命也。我不能畀彼以命,而望彼畀我以命乎?王能散積儲以鼓士氣,城猶可存,命猶可保;不然,大勢一去,玉石皆燼,悔無及矣!」
「知府大人講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啊……」朱以派心中想著,但一想到坐到北京龍椅上的是朱由檢又不是自己,而自己卻要被幽禁在王府之中如同一個人廢人一樣,便不由地心疼起了那些小錢錢:「知府大人是不知道王府的虧空有多麼厲害啊,那些當奴才的都是些白眼狼,我待他們再好,卻也沒有一個人用心做事。哎呀,並非小王不願意出力,實在是沒有錢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