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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儼沒有反抗,梁清標冷笑地看了一眼王卓如。
曾綾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帶著人上前拿人。他帶著幾個軍士一左一右駕著高爾儼與梁清標扯出了屋內。
隨後,司琦看了一眼王卓如,側身一讓:「一同走一趟罷。」
王卓如連連謝禮跟上。
角落裡,盛義念想要溜走。卻不防侯青一腳踹過來:「你這奸商還想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宛平盛家莊幹的好事!」
第30章 出兵平叛
從京師到天津的官道上,吱呀吱呀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車輛行走在道路上發出的聲音,來自京師各處單位的車輛應有盡有。他們種類複雜,有平板大車,有獨輪小車,亦是有舊式兩輪馬車。當然,最多的還是從從通州生產出來的京師第一車輛工坊出產的制式大馬車。
這種脫胎於四輪大馬車的產物去除了所有舒適性的措施,變得巨大、堅固以及最為重要的……載重量巨大。
原本只是三五個人乘坐的大馬車上頭足足載了一個班的將士,加上行軍的包囊軍械,坐在上頭抖得足以讓人感覺渾身骨架都仿佛就這樣散掉了。
這是來自駐紮在豐臺大營金吾軍金吾團的將士,新任金吾團團長則是此前在獲鹿鎮一戰深入敵後立下大功的祁山。
「全體下車,步行行軍!」祁山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隨後,放鬆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馬車上,一個又一個的士兵下了車。最後下車的則是一個面色有些黑瘦,比起過往更加多了幾分幹練的男子,顯然,這是他們的軍官。
將士們下了馬車,卻是紛紛好一陣鬆了口氣,顯然剛剛受罪不小。
見此,最後一個下車的男子不由笑罵了起來:「你們這些憊懶骨頭,前日軍令說車馬運送直抵戰場,你們還一個個歡騰得什麼似得。現在坐了兩日了,倒是一個個畏懼如蛇蠍了。」
「連長,你這說得哪兒話呀,本來大傢伙聽說有馬車做,那當然是樂呵得,以為可以不用兩條腿走了。可現在這馬車,顛簸得好似能將骨頭弄散架一樣,坐著,那真是受罪呢。」
「就是,散散筋骨也好過在裡頭呆著。席連長,俺們也不是故意的啊……」
「我看你們是欠操練了!」這個軍官,便是從宛平回歸軍隊的席斌。見席斌話語微妙,大家一聽,頓時紛紛閉嘴。
軍中操練頻繁,比起區區一點馬車上的顛簸可是厲害多了。
剛剛還鬧騰的將士們頓時眼珠子一轉,轉移開話題:「連長,你說俺們這急匆匆的,拉練都才剛到一半,怎麼就這般緊急調撥出來了。這寒冬臘月,要籌措軍資可難辦。」
「寒冬臘月之時發起進攻固然你們想不到,敵人,也一樣想不到。」席斌心中忽然一動,道:「不過這一回的戰事,我倒是有些話,想說道說道。」
說著,席斌便斟酌了起來。
金吾軍的金吾團是全軍之中的王牌,作為新進得到名號的軍隊,心氣志向可不小。故而,這裡頭的將士們也是優中選優出來的。就比如,其他軍中招兵不順,連基本的標準招收都招不滿人。而金吾團這裡頭的將士,身體素質那不必說,個個都是戰技熟練,最緊要的,這裡頭個個都能認字三百以上。
對於普通的士卒而言,管理起來便是靠著恩威並施。
但自打從朱慈烺籌建皇家近衛軍團一直到而今擴充到四個主力軍隊,朱慈烺都頗為注意一個讓席斌感覺很是新鮮的東西。
這個東西,叫做精神建設。
從軍人的榮譽感、歸屬感以及各類精神建設的東西,都讓席斌覺得這不再是一支可以簡單用恩威並施來描述的軍隊管理思路。
「有人說,當兵吃糧,誰給糧,給誰當兵。也不用想那麼多,誰給的糧餉,給誰賣命。這話糙理不糙,有幾分意思。但咱們是什麼人吶?是帝國皇家陸軍的軍人,心裡頭就這麼點勁兒?我看大家都沒這麼簡單想罷?」席斌環視了一眼眾人。
正在行軍的將士們聽著這話,不由聚攏了過來,靜靜地聽著席斌繼續說。
他們都知道這一位新任連長是軍中勇士,當年小隊千里突入敵人後方,功勳卓著,要不是因為在軍中頒獎大典上鬧了一回求婚這等盛事,恐怕眼下也不簡單只是一個連長。當然,作為金吾團的連長,那是其他尋常部隊營長都不換的職位。
「團長……」忽然間,有些低聲驚呼了起來。
祁山擺擺手,示意將士們不要出聲。
席斌一邊走著,一邊繼續道:「咱們作為軍人,第一原則是服從命令,第二原則還是服從命令。上級給的命令,保證無誤完成。但若是不能理解命令,不能明白這些命令,只知道當兵吃糧,那就是一個飯桶。定然有些人只想著吃飽了混吃等死,誰給的銀子多給誰賣命。對面立起一個飯桶,就能跑過去!」
「連長這話是啥意思,這沒臉的事情,俺不會做!」
「但架不住有些人還真這麼想啊……」
「額也聽不懂……」
……
五花八門的口音響徹了一下,爭執了起來。
席斌繼續道:「兄弟們執行命令的時候,心中會不會難免疑惑?面對必死之舉的時候,有的人可以從容,有的人會退縮。面對不解的命令時,又有誰會保證不會因為疑惑困惑而選擇逃避?就比如,這一番,我們要面對的敵人,不是韃子,不是叛軍,而是亂黨。是天津三衛的敵人,現在吾皇軍令下達,我金吾團向前進發,進剿亂黨。向曾經同是帝國軍人的敵人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