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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制曰……皇太子朱慈烺戰功赫赫,功勳顯著。思其功勳,念民賊肆虐湖廣,命皇太子監國南京應天府,代朕號令……欽此!」陳演笑著,將聖旨遞過去。
朱慈烺重重接住,高聲道:「兒臣接旨!」
第5章 招賢納才
獻俘大典之後,朱慈烺便沒有再住進紫禁城,而是重新回到了澄清坊的老屋裡。
只不過,朱慈烺只是看了一眼遍布錦衣衛密探的老屋,便不由搖頭。
好在,有司恩在,朱慈烺也不怕這裡變成旁人進不得的深宮。
「大伴,一年沒見啦。」朱慈烺看著多了幾根白頭髮的司恩,感懷著道。
司恩則是喜不自勝地看著朱慈烺,不斷地道:「殿下比過去康健許多,長得高大了。真好啊,真好啊。」
懷舊了幾句,朱慈烺招了招手,將一旁的司琦拉了過來,對司恩道:「大伴,你們父子也是許久沒見了,來看看這個小子有沒有長進吧。」
說著,朱慈烺便看了一眼有些畏懼的司琦,笑著走進了老宅里。
剛一進老宅,朱慈烺就見到張鎮到朱慈烺身邊道:「殿下,有人求見。兵科都給事中,魯應遴。」
「兵科給事中?」朱慈烺一聽,卻是有些愣了:「嘶,打上門了?」
不過朱慈烺看了一眼張鎮的表情,示意讓其繼續說。
果不其然,張鎮便道:「舉止頗為謙遜,道是要上言建策,顧絳先生也是認得此人,極力舉薦了。」
也怪不得,朱慈烺而今事務繁多,身邊每日出現的要員不計其數,怎麼可能剛回家就冒出一個來意不明的人物。
「招賢納才,這亦是當今要務。一會兒,讓顧絳過來,把我這句話傳達出去。」說完,朱慈烺朝著張鎮拍了拍肩膀道:「去將這位兵科的清流請過來,然後我便放你一個大假。想必你還有許多老友未見吧,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我可不想我手下大將過得沒滋味,去吧。」
說完,朱慈烺到了偏廳,沏了一壺茶。倒了兩杯後就見到了來人。
「可是魯兵科?請坐。」說完,朱慈烺起身一招手,將茶杯放好,便微笑著注視眼前這位男子。
「臣下拜見殿下。」魯應遴倒是一板一眼給朱慈烺行了個禮。
朱慈烺笑著。沒有開口,只是靜候魯應遴開口:「殿下,微臣不是為了當面斥責殿下來的。是謂入侵建奴阿巴泰一事,臣深有感慨。」
聞言,朱慈烺倒是面色一動。
魯應遴繼續開口道:「去年十一月。臣聞阿巴泰右路大軍攻破長城,破薊鎮白廣恩部,進犯神州,深為激憤,便上書航海攻心之策。」
聽到這裡,朱慈烺倒是一下子有些想了起來:「原來此策為魯兵科所奏,倒是小王失敬了。」
朱慈烺身為太子,當然是要對全國政務都有所過目,但當時正忙著對付清軍,自然不會面面俱到。眼前這個航海攻心之策也是讓朝廷上下火熱了一陣。故而朱慈烺這才耳聞,卻沒想到是源於眼前這位兵科給事中。
想到這裡,朱慈烺倒是真的真切打量起了眼前來人。
魯應遴是個二十七八上下的男子,面色粗糙,關節粗大,難得是一雙眼睛明亮如炬,筋骨剛健,倒是有些對朱慈烺的胃口。他眼下基業初興,要的就是這類實幹又開明的年輕官員。
而這個魯應遴便是建奴入侵後,第一個開言建策之人。建策曰:「航海攻心,謂造船三千,發兵六萬,於登萊東匯,航海渡遼,在敵知之,必速歸救,不攻而自去矣。」
當時內閣面對建奴入侵手足無措。倒是真的將這計劃很是認真地提交了上去,轉發到了工部,要工部想辦法造船。
工部一看,頓時叫苦不迭。年輕人有想法。想作為可以理解。但工部要幹活當然明白造三千海船有多困難。當然,大敵當前也不能直接回絕。於是工部覆曰:「造船固系臣衙門責任,但會典舊例,因兵事興工者,同兵部分理其役。臣部止認造一千五百。」
打了這麼一個折扣後,皮球踢了一半回兵部。崇禎皇帝表示很滿意,讓工部與工部一起趕緊想辦法。
雖然航海攻心之策是個軍略行動,但真正幹活還得落到工部上。幹部一見聖命,早有準備立刻叫屈:「造船三千,每船價值,計銀二千兩,共應支銷錢糧六百萬。臣部現今庫藏如洗,分任船費,亦須三百萬,計無所措,事又在必行,日夕籌躇,有河南開封等府,積欠臣部料價銀七百幾十萬,合無將此一項,聽臣措那,即日馬上差人,再限刻起解,以為造船之費可也。」
工部一看沒轍。皮球又踢到了開封府上。
原定歷史上,此刻的開封早就被水淹了,誰知道到底有沒有欠了銀子?
好在,這個時候開封被朱慈烺保住了,工部這麼一問,朝堂立刻就去問。開封一聽,哪裡有這事兒啊,當即回絕。
不過這麼一來一往,已然給工部時間將皮球甩到了兵部上。
兵部則曰:「用兵所需,臣部安敢推委,但造船三百萬,非捻指可就。況當此庫藏如洗,外解阻絕,巧婦安能為無米之炊。臣查鳳陽等府,欠臣部造馬價銀八十餘萬,催其陸續先解,以應工部造船支資,此現在錢糧,無煩設處者。」
這下子,皮球又踢到了鳳陽府。
崇禎皇帝一看,也是沒轍,只好鳳陽府回信。不過,崇禎心中也清楚,鳳陽府那麼窮,哪兒有錢。這事八成也是沒轍,只好鞭撻臣下,希望冒出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