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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會館位於城裡最繁華的中心地域裡,門臉占了八處,門堂大開,站立著四個挺胸闊肚的大漢,一雙眼睛掃視著街道上的來人,看得閒雜人等皆是不敢入內。
但顯然,這四人也全然不世臉上繃著臉的那種生人勿近,一見吳三桂前來,卻是紛紛變了一種顏色。
「敢問幾位可是大明故人?」一人操著遼東官話道。
吳三桂頷首:「在下是姓吳,關寧人士,遠赴仁川經商,想在貴處下榻,不知是否方便?」
「關寧?那可是地道的遼人吶。這有何不方便?貴客,快快有請!」門內又是走出一名老者,拱手笑道:「在下樑新立,今日當值會館,幾位都是同鄉鄰里,身在異鄉,理當互幫互助。依我看,便不需尋什麼客棧酒樓了,就在這會館裡住下,只管當自己家裡處!」
「既然如此,在下就喚一聲梁翁了。在下亦是備了一些見面禮,還請收下。」說罷,李岩便提著一個禮盒隨同幾個門子入內。
吳三桂與梁新立一前一後,進了遼東會館。
遼東會館地面不小,屋舍眾多。內里人卻是有些冷清,見此,吳三桂也直接將方才遇到的麻煩說了出來,隨口又問起了這裡的異常之處。
梁新立聞言,輕嘆一聲,道:「仁川港的事情,我也是有所聽聞。那些漁船,絕非是碰巧都聚集在港口裡的。一艘艘小船,如何需要占下這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仁川港?只是,當初陛下將這仁川港修繕一新給了朝鮮人,朝鮮人卻是憊懶又貪婪,只曉得壓榨銀子,也不思如何經營。出了這等事,也是無個主持公道的人。」
「這麼說來,固然有人從中作梗?」吳三桂聽出了畫風。
梁新立遲疑了稍許,道:「沒錯,我們在王城也收到了消息,在仁川這裡的,近來躲躲風頭。只要陛下到了,那一切都迴轉了。朝鮮人事大至誠,斷然不會惡了大明。」
說著,梁新立只感覺微微一陣傲然。
「若是不能從根子裡著手,只怕皇帝陛下此番來了,壓得越狠,來日反彈越是劇烈。更何況,區區一個小賊,還等陛下來了才能出手,那也未免讓人覺得我們真這般好欺!」吳三桂目光灼灼,仿佛燃燒著光芒。
李岩放下了見面禮,一番客套,便帶著兩個的手下出了門。他是奉了吳三桂的命令去打探消息的。
為了能夠在遠征公司安心做事,李岩可是廢了極大心思。尤其知道他們以後要經營朝鮮貿易以後,更是刻苦學了朝鮮話,此刻行走在街道之中,又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短袍,尋了一處茶館,又搭訕了一個講的興高采烈的大漢吃了些酒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仁川城外,宋府。
啪嗒啪嗒……
李岩叩響了門,吱呀一聲,內里探頭探腦地出來了一個老管家。一見陌生的兩人,頓時一臉不解。
「在下大明人士,有要事拜訪家主,還請代為通傳。」吳三桂說完,李岩便悄悄遞過去一顆銀豆子。
果不其然,一陣嘰里呱啦的激動之聲中,門開了。只是,讓吳三桂都感覺以外的是,這門子竟是直接就帶著人入內了。
李岩與吳三桂對視一眼,卻是相顧一笑。
「這一回的行動,恐怕想得比你我順利。」吳三桂說完,便在一處小亭里見到了這位宋氏當家人。
那是一個頗為清瘦的老者,此刻正與另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對弈。
少年郎下得入迷,老者顯然頗有餘力,不斷的落子之中,少年郎的局勢越發被動,最終不得不無奈地拋下棋子,道:「阿伯幾,我輸了,這棋我不下了,我再去念書。念完了,阿伯幾教我拆招可好?」
「好好好,有客來了,孩子去吧。」說完,老者站起身,看向吳三桂與李岩,疑惑道:「兩位大明貴客,不知上門尋宋某,有何貴幹?」
「無他……送一筆錢罷了。」李岩笑道。
吳三桂補刀了一記:「當然,您需要付出的只是很微末的一點東西。比如,位於靠海的那處宋氏漁港。我們需要買幾間屋舍,租用一處碼頭罷了。」
……
「他們在說什麼?」朱慈烺行走在仁川的大街上,但只是走了不遠,他就感覺到了後悔。
這樣的後悔不是來源於那些尾隨自己的安保,而是古代城市裡那種髒亂差的窘境。
這個時候,朱慈烺有些理解為什麼說好運會是狗屎運。
在這年代的教育衛生背景下,只踩中狗屎而不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是算一種幸運。
為此,朱慈烺只好打發人去尋車馬,便就近找了一處茶樓。朱慈烺也熟悉朝鮮話,便見一間開著茶樓的店鋪掛了漢字招牌便進去了。
而此刻,茶樓里顯得氣氛頗為熱鬧。不少朝鮮人嘰里呱啦,說著話,皆是頗為激動。
第51章 漢文漢話(合併發布)
聽著眼前嘰里呱啦的朝鮮話,朱慈烺回憶起了不少惡劣的回憶。
當年朱慈烺讀書時,學校里就有幾個來自韓國的留學生。雖然那所學校也算得上國內翹楚,可進去的韓國留學生卻是一個個素質低劣,在校園裡留下諸多惡名。
抄襲作弊這等事且不說,竟是有人回答五經是哪五經時,回答了一個《一經》《二經》……
此刻,再聽朝鮮人的話,朱慈烺卻還是有些心中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