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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高傑倒是一臉喜滋滋的,也看不出孫傳庭臉色,大喜道:「末將拜見總督大人!好消息啊。那陳大梁現在痛哭流涕,正在軍中懺悔呢!」
「什麼?」孫傳庭卻是又驚又惑:「怎麼突然懺悔?發生了什麼,快待我過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啊!
西安大校場。
陳大梁痛哭流涕:「額陳大梁不是人啊……」
「額是瞎了眼,不知總督大人給額娘看了病,救了額家崽,額還這般給總督大人添亂……」
「娘……額要盡忠,正軍法……額不能給老人家盡孝啦……」
……
大校場的一根木柱上,被綁著的陳大梁大喊著,一臉悔過。
角落裡,一個個陝西兵的軍官老兵紛紛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又忍不住關切地跑了過來。
一時間,陳大梁的事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倒是軍中突然多了幾個陌生人就不引人注意里。
不多時,孫傳庭就趕了過來,聽到這陳大梁一聲聲真切懺悔的話,既驚又喜:「這是怎麼回事?」
高傑一臉茫然:「這陳大梁服了軟,這事不就結了嘛?軍中不會騷動,砍了正軍法也無人反彈……」
「蠢貨!」孫傳庭按捺住這兩個字沒有說出來,而是咬著牙道:「你派人找到了他老娘救了孩子?」
高傑頓時收聲,他還真沒想到這一手。
就當孫傳庭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個儒雅沉穩的男子走了過來:「學生傅如圭,拜見總督大人。此事,是學生做下的一份見面禮。還請督師見諒學生冒昧……」
第130章 出兵
「傅如圭?我記得。」孫傳庭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他的記憶力很好,很快就想起了秦俠兩個字。很久之前,秦俠就派傅如圭來西安找孫傳庭。而現在,軍營之中這樣一件突發的棘手事件,竟然被傅如圭解決。這不由讓孫傳庭一下子將和前因後果貫通了起來:「讓你久候了。辛苦這一遭,十分難得。」
久候的意思有很多。有尋常客套的意思,也有暗示說傅如圭一直盯著孫傳庭,終於找到了一個切入進來的契機。
傅如圭的麵皮修煉得不錯,笑著道:「學生恰好出遊,聽聞了陳家子的孝行,故而問詢了縣府。縣府的方縣令是學生舊友,聽聞以後罰了陳家子去做工償還偷雞之錢,然後表彰了陳家子的孝行。至於醫生診斷,也是方縣令所為。學生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
「此事我記下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府上吧。」這等於是孫傳庭的邀請了。
傅如圭聽聞,頓時笑著應下。
留下高傑在一旁滿臉無辜茫然。
總督府里。
孫傳庭讓幾人坐下,仔細打量起了來的三人。打頭的自然是傅如圭了,其後還有個比較眼熟的是方思明,至於最後一個趙文清,孫傳庭此前並不認識。
幾人落座,道了姓名。客套完了,孫傳庭便笑呵呵地看著傅如圭,等待傅如圭開口。
傅如圭卻也不客套,直接開口道:「學生此來,是為了解決總制三大患而來。」
「哦?」孫傳庭不為所動:「願聞其詳。有何三大患。」
「府庫錢糧空空,此第一患。」傅如圭直視著孫傳庭。
孫傳庭應對自如:「尋常空泛之談。」
「兵將異心,聞戰氣餒,士氣頹唐。此第二患。」傅如圭輕聲著,顯然在斟酌。
孫傳庭緩緩應下,回應傅如圭的目光,他知道傅如圭還有話沒說:「確有此事。」
傅如圭輕呼出一口氣道:「天下戰局一盤棋,唯秦兵缺席滯緩。使賊兵喘息。此第三患!」
「胡說八道!」孫傳庭勃然大怒:「大言欺人,以圖求名!」
見孫傳庭突然發怒,方思明與趙文清都是一驚,急忙朝著傅如圭丟眼色。
這一回輪到傅如圭不為所動了。他看著孫傳庭,眼中透著格外的堅定。
耗費了數月時間,只等來這一個機會。傅如圭的心性堅毅豈是輕易。
見此,孫傳庭忽然一揮手,平靜了下來:「閒雜人等。退出去。」
說著,孫傳庭示意傅如圭三人留了下來。頓時,場內總督府的雜役官員文書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四人。
孫傳庭直視著傅如圭,開口道:「看來你在陝西呆的這幾個月應該是知曉了許多東西,明白了陝西境內的情況。所謂天下一盤棋,這是自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河南流賊,危及太子殿下,本官豈會不著急?只不過陝西之艱難。恐怕你也知曉非誇誇其談可以解決。」
「傅如圭,你傅家子的本事,本官知曉了。你做得很好,的確讓本官心中對你產生了興趣,現在你得到了你一直以來期望的機會。我知道你想說的還有很多,現在都可以說了。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讓本官心悅誠服!」
說完,孫傳庭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孫傳庭是一個性子堅定,又傲氣的人。平素間想要露出這個姿態。不是被逼到了極點,就是被氣到了極點。
顯然,此刻兩者都有。
孫傳庭被逼到了極點,不得不留出一份解決困局的期望。同時。孫傳庭也被傅如圭氣到了,反而一下子強迫自己冷靜,強迫自己毫無介懷地傾聽。
傅如圭見此,心中放鬆下了一半:「錢糧的問題,學生可以解決。因為,學生來此。不僅可以代表太子殿下的旨意,更可以代表家父的意志。只要總制認可學生的出兵計劃,服從中原戰局的統帥,一筆五十萬兩的軍費,可以分批進入陝西府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