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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將目光聚集到陳皋文的身上:「一,必須儘快查明秦俠的動向!」
幾乎是應著陳皋文說話一樣,正此刻,胖乎乎的原器跑了過來,喘著粗氣喊著道:「秦俠出來了!縱馬疾馳往北,不知目的!」
「秦俠出來了?也是,傅淑訓如此拼命,秦俠肯定也有相應的策動。只是去哪裡?兵馬司?科道?還是打算皇城敲登聞鼓啊?等等,都不對……北邊只有新舊太倉與海運倉。秦俠掌握的可不是這部分的帳冊。他去了哪裡?」周俊良無數個思量說出,無數問號打出。
幾乎是應劫一樣,又是一人腳步聲急,沖了進來。
「報……報報報報……秦俠的目的找到了!」矮瘦的孔田奔了進來,喘息劇烈:「秦俠去了國子監!」
「國子監?」周俊良一愣:「不是那群空喊大義的清流御史,科道言官,也不是直接告御狀到陛下那,他去國子監做什麼?打算捐監躲事嗎?秦俠還有何動靜?」
孔田想了想道:「據報,傅淑訓之子傅如圭帶隊去了秦府,也跟著帶上了全部的帳冊去了國子監。」
陳皋文突然憤怒地道:「這廝是要去國子監算帳!」
周俊良一愣,猛地想了起來:「國子監算學?」
「終究沒笨過頭!」陳皋文咬著牙。滿臉失算的懊惱。
滿堂的一干管勾們聽聞這消息,頓時被噎得無語,他們就是再神通廣大能讓牙行那些帳房逃避,但也管不到讀書人那個世界的國子監啊。更何況,國子監落寞良久,一個區區算學,還有誰記得?
良久,費繼宗換上一副神態輕鬆的模樣,緩聲寬慰道:「去了國子監又如何?算學名列國子監最末,靠著一個博士兩個助教和寥寥十幾個監生苦幹又能算得了什麼帳出來?就算讓他們算,十日之期就在眼前,他們不過是迴光返照地臨死反撲下而已。諸位何必驚慌?」
「費兄所言甚是。我說陳兄你這每每如此一驚一乍的,何必自己嚇自己。就是讓他找幾個帳房那又如何,你自己做帳的功夫,還能怯了幾個在國子監里沒算過帳的窮書生?」溫南國打氣著道:「當務之急,我們立刻去尋國子監人手,將算學之人全部拉攏過來!不使秦俠有一人可用!」
一干人你一眼我一語,似乎要將這個驚天的消息動盪消化掉。
只是,此刻的周俊良卻是幽幽地盯著陳皋文道:「前些時日,余青去秦府這一招只怕是傅淑訓故意所為吧。余青易燥易怒,輕易就被秦俠誑了過去,讓我們以為秦府真的虛弱不堪,而未能探查到秦俠的真正殺招。於是……我們擔憂之下,竟是也放棄了策動京營之事,自我雪藏了這一招必勝之招。而這些,都被謝毅料到了嗎?」
「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陳皋文冷冷地道:「秦俠已動,敵手發招。糾纏過去只是徒勞無用!第二便是,之前留手的殺招,必須使出去了!立刻策動京營!只有發此一擊必殺之計,才能直取秦俠項上人頭,不再給敵手任何喘息之機!」
費繼宗呼吸也是急促,凝望著眾人道:「陳兄說的是正辦!不必再論了,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必須全力以赴!」
費繼宗說罷,眾人便是再如何不情願也只能全力打起精神。
只聽陳皋文首先道:「裁汰老弱三千,是我與王正志所提。此策一出,我便讓人在京營里散播消息,以觀後續是否有圖謀之地。」
陳皋文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其他人卻是紛紛心中一寒,只覺得陳皋文可真是步步心機,讓人心中泛冷。
「果不其然,承襲陽武侯,領神機營的薛濂聽聞陛下欲整頓京營,不滿襄城伯李國楨占盡京營好處,也想伸手進來。如此思量與某所圖一致,於是由我出財,由其尋人,在京營里布置了暗子。只待一朝發動,便可以報於兵亂拒裁,求餉於朝。到時候,我在這般行事……」
周俊良眸光發亮著道:「我在戶部如此……居中策應讓其矛頭直指……」
「到時候兵亂一起……哼哼……」
「好!正好我有一姻親在五軍營為左掖千戶,很是眼熱黃白之物。我備一萬兩,左哨無法動彈,使左哨無兵平亂。」周俊良發狠著道。
溫南國也道:「右哨之中,我也可以暫且布置,讓右掖生事纏住右掖將官,讓右掖無法出營。」
這一刻,他們是真的感受到了傅淑訓這戶部大司農的厲害。對方拼了命,就是要取了他的命啊!
費繼宗緩緩頷首:「我去尋王正志,讓其發難於戶部!」
陳皋文見此,微微笑了起來,帶了幾分猙獰:「我親去五軍營,倒要看看,秦俠項上人頭,是否真的如此強硬能敵得過刀兵之利!」
「走,出發!」
頓時,四名管勾胥吏頭子紛紛出發,惹得孔田與原器更是被指使得如同抽了一百鞭子的陀螺一樣,忙得頭暈眼花,更是抱怨著道:「該死的秦俠!」
「該死的謝毅,你在家休養清靜閒暇,無需忙碌,恨煞我也!
……
「阿嚏……」謝毅忽然打了個噴嚏。搖搖頭,提了提神。
謝毅並沒有如孔田原器等人所以為的那樣在家中休養。
他幾乎同樣的時間得到了秦俠的蹤跡,隨後跟了上去。
國子監!
謝毅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秦俠的打算。猜到這裡,謝毅不由地讚嘆起了秦俠心性的堅韌,能將這樣一個出人意料的底牌藏到現在才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