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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歷來奏報之中,都能聽聞每年有多少人缺少禦寒衣物,凍斃野外。又每每感慨,吾皇仁慈,每每都有欽差出京賑災,撥付專門款項。
想要對抗嚴寒,只有加衣服。
棉襖這年頭固然是有了,可依舊是讓人在野外很是吃不消。面對小冰河時期的寒冷,只能不斷加大棉襖的重量與厚度來增加禦寒的功能。
只是這樣一來,累贅之下,寒冷的季節里,人們便只能縮在屋內。
當然,這個人們主要是指那些從南方移民而來的人。相較而言,那些已經在白山黑水之中生存許久的土著,以及在更北方而來的羅剎人就能抵抗更加嚴峻的寒冷。
「有此霓裳羽衣,這冬天到來,可就不用在窩在室內了啊。」
「這些年來,一到冬日,天色就越來越難。好些時候,都是熬不過去的關頭。可現在若是能人人一件這等霓裳羽衣,那還怕什麼?」
「重要的是,這霓裳羽衣也不比那些棉襖啊。一件大棉襖,在冬日的,越是冷的天越是要加碼加層。傳上去,好似傳了一層甲冑一樣。可現在好了,這衣服一樣的保暖,不,應該是更加的保暖。可是,比起那霓裳羽衣來,棉襖重得像是一塊大鐵噶噠一樣。」
「往後,終於不用擔心被那些韃子在嚴寒的冬日隨意壓著打了啊!我們穿著這霓裳羽衣,一樣也能出去!」
「諸君再是想想,若是有了這衣服……再發賣出去,豈不是只要在東北之地蹲著的人,都會來買一件?」
「說不定,就是京師的貴人們,也會紛紛來爭搶!」
「著啊。這東北之地,別的不說,那些扁毛畜生就是多的很。當然,光是抓估計還不夠,就在這邊疆之地養起來。人人都有活干,還能發大財!」
……
眾人紛紛討論起來,熱火朝天,眼珠子裡都是對未來期許的神采。
朱慈烺見了,也是不由地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就當眾人各自討論得精彩的時候,鹿景逸悄然走到了朱慈烺的身邊。一旁,朱笛與李定國都微微緊張了起來,看了好久覺得鹿景逸暫時沒有危險舉動以後,這才稍稍平靜了些許。
皇帝陛下外出,所有身邊人都不得不打起來百倍的精神。
畢竟,哪怕對方不知道這是皇帝陛下要來刺殺。可要是碰上那些亂七八糟有病的人要尋陛下不是呢?
尤其是在北疆之地,朱慈烺的封爵令前頭,可是有那個取消武裝限制的命令。所有人都能從軍方買到武器,無論是刀兵甲冑還是火銃,只要有錢,哪怕是限量的中興一式步槍也有機會買到。當然,比起軍中還是要次一些的。可是,吊打那些土著是夠了,就是對上羅剎人,也有武器優勢。
對付敵人固然是夠了,那些要報復社會的若是殺起人來,也是很夠嗆。
「這位兄台,我本以為是沒人能猜得出來的。了不得,兄台卻是這般眼界卓絕。似兄台這般本事,加上我鹿某手中這些力量,定然能將北疆掀起一番驚濤駭浪,成就青史留名的偉業。兄台,當真不欲與某家一起共創此業嗎?」鹿景逸誠摯地問著。
朱慈烺微微搖頭:「可以說是英雄所見略同吧,那海參崴我已經有安排了。不多久,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朝鮮移民、朝鮮糧食、日本浪人、移民從海參崴出發。至於伯力城,我自然是要去的。但在此之前,我還有其他的計劃,實在不能與鹿兄一同了。」
「實在可惜。」鹿景逸嘆息了一口氣。
他只以為自己並沒有打動對方,並不相信對方還有什麼大動作。
畢竟,鹿景逸可謂是行動得最快的東北豪強了。動員上千人手,先期前往伯力城打下據點。這等魄力與本事那可不是誰都有的呀。
……
與此同時,海參崴。
建州衛的腹地並不像朱慈烺此前想得一樣,一片荒蕪。雖然這裡經歷過傑日涅夫一陣子肆虐,卻也吸引了朱慈烺的注意力,加大了對這裡的投入。
不同於朱慈烺既有印象里這裡是外國人的地盤。
在大明,整個北疆,包括西伯利亞,都是正兒八經的大明領土。漠南蒙古已經臣服,漠北蒙古在潛意識裡已經被大明當作了盤子裡肉。
連西伯利亞那等地方都成了大明盤子裡的食物,更何況東北這一片已經吃下來的地方。
建奴已經覆滅,朝鮮與日本都溫順地臣服了大明的統治,省下來的,就是加一點調料,好生消化這一片果實罷了。
這不,位於海參崴這裡,在一片荒野的港口之上,突兀地建立起了一座新的城市。
崔成恩走在海參崴的碼頭上,看著無數朝鮮勞工修建著防務,發自內心地露出了歡欣的笑容,他走近了工地,對著幹得熱火朝天的同胞們大喊:「同胞們,要努力呀。只要在大明境內安心工作滿一年,就能獲得以漢人身份的永久居住權。只要居住繳稅滿兩年,就能申請落戶轉籍為漢人喲!」
「是!崔判書,我們趕趕功,一定提前十天以上完工!」
「大傢伙,再加把勁!」
「脫離了國內的那些豪族,來海參崴當中國的工人。這是千辛萬苦得來的機會呀,大家再加把勁!」
……
無數互相鼓勵的聲音響起。
崔成恩聽在耳邊,無限的感慨:「真是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