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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眼前一黑,他忽然感覺自己踩到了一坨屎。那些臭名遠揚的鹽商!
第25章 鹽政改革
在大明,鹽商是一個很特殊的群體。
他們非常富有,也非常有權勢,不僅交結朝廷地方的高官顯宦,同時還會資助一部分底層讀書人。可謂是有權有勢,十分的厲害。
論起天下富庶之地,以自然是以揚州為盛。
同時,這又是一個朱慈歷次變革都沒有觸及到的地方。在別的地方,或許新的經濟元素,新的改革因素都已經漸漸推行,變得日新月異。但揚州,除了多了幾個學校以外,看起來一點變化都沒有。
城中的鹽商群體依舊是富甲天下,就連那些後起之秀的工坊主,海外探險家都依舊比不得他們富庶。
錢多了,難免就惹人眼紅。
如果都是別人胡說八道,那也就罷了。可鹽商大部分經商的確伴隨著各種腐敗之事,明面上他們持有鹽引可以光明正大販賣食鹽,但大部分鹽商都會販賣私鹽。
這是一個法律禁止的黑色地帶。
販賣私鹽過程中為此發生的武裝械鬥之事自然層出不窮。
而且,不少鹽商還會放印子錢。
自古以來,但凡講究一點名聲的人都不會放印子錢。這是一個將人逼上絕路的不二法門,誰沾上了,都要少不了一個貪財要命的判詞。
哪怕是朱慈刻意引導社會風氣轉變支持經商,那也支持的是合法經商,誠信有意社會的經商,而不是鹽商這種依靠著政治特權的專賣制度而膨脹起來的商人群體。
這就如同牙商一樣,是註定應該滅絕的存在。
再加上,前些年大明大廈將傾,帝國搖搖欲墜。朝廷的控制力急劇下降,鹽稅一降再降,已然到了歷史最低點。
去年,大明收入的全國財政總收入中,一共收入以寶鈔計算共有七千萬元寶鈔,約莫是七千萬兩白銀。
但是,其中鹽稅卻只有區區一百萬零九萬兩。
這是一個讓揚州鹽政有司惴惴不安的數字。
他們實在有理由惴惴不安。
就是朱慈,也太有理由憤怒的。
對比宋明清三朝鹽稅,就以大明朝的鹽稅最低,而且是低到了極點。
宋朝的鹽稅,朱慈記不得大約數字,卻也清楚,常年都保持在一千萬貫級別的數字上。而清朝,與明朝鹽政仿佛,也依舊遠超大明。
原定歷史裡的乾隆年間,兩淮鹽商每年上繳鹽稅達600萬兩,占全國鹽稅的一半,每年鹽稅總收入約有1200萬兩白銀。
大明呢?
今年只有一百零九萬兩,歷史上最高的時期,也僅僅只有兩百五十萬兩。
兩百五。
好一個兩百五。
這是拿他朱慈當兩百五呢!
以產量與銷售量計算。
按照每引得銀6兩6錢4分,應得白銀1328萬兩白銀。
也就是說,哪怕按照大明本來的制度,也應該手上千萬兩級別的鹽稅。
但大明哪怕在最得力的時候,也僅有四分之一可以收上去。
這無不是讓朱慈為前任皇帝崇禎感覺悲哀,沒錢的皇帝,比沒錢的男人還慘。錢是男人膽,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更甚之。
沒錢的國家,遲早會崩壞。
而那些鹽商卻只需要換一個主子巴結上去就行,他們大部分依舊能存活下去,依舊瀟灑,並無兩樣。
當然,大明鹽政制度與宋朝時不太一樣,有開中法。
為了解決邊鎮糧食問題,大明便讓渡了食鹽專賣的利益。
在開中法實施之時,這毫無疑問是兩相便利之事。
但伴隨著時代變遷,已經有太多變化使得這漸漸無法施行。
哪怕是堅硬的鋼鐵,在百年風霜之後也會生鏽得輕輕一碰就會斷裂,更何況是鹽商這個群體,註定會為了更高的利潤,侵吞朝廷的利益。
好在,大明已經不用再擔心軍事上的危險。
熱武器的強大讓大明有了吊打周遭任何帝國的力量。
不管是蒙古部落還是東北白山黑水的漁獵部落,都不會成為大明邊關的禍患。
千年以來,困擾著文明種族的蠻族之禍已經消弭。
這些年來,朱慈之所以放手教育的推行,憑藉的就是九邊軍鎮軍費的迅速下降。
建奴成為過去,蒙古韃子溫潤如綿羊,在朱慈借鑑的滿清蒙古政策之下沉醉於宗教與減丁之中。
這樣一來,原先許多不得不顧忌的因素已經不再成為需要擔心的理由。
兩年前,大明開行授田,甚至頒發了還遼令這樣的法案。
碩果,已經在今日結下。
大明已經迎來豐收,糧食不再成為困擾大明的壓力。甚至,海外種植園運入國內的糧食還會進一步補充糧食的儲備。
這樣一來,開中法的基礎已經抽空。
朱慈不用擔心動了鹽商,卻會動搖邊鎮的安危。這是過去那些年月里大明有識之士想要改革鹽政時不得不顧慮之處。
當然,這充其量只能說是一個讓朱慈放棄顧慮的點。
除了銀子太少以外,讓朱慈下定決心並且插手鹽業專賣的還有一個重要的關鍵點:健康。
大明兒郎在朱慈看來,實在是有些太瘦弱了。
朱慈回想後世見到的那些清朝照片,真是感覺古典中國仿佛是在地獄之中一樣,大多數的中國人都是面有菜色,吃不飽,穿不暖,沒有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