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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仿佛是一個預兆告訴他們,未來十分艱險,他們毫無希望。
梁益心心中百轉愁腸,拼命想著法子,一個個計劃在心頭冒了起來,一處處思量後不得不推翻。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點犒勞,亦或者解決不了最基本的飲食問題,別說提升士氣,往後想要繼續堅持下去也難。
一念及此,他決定親自出馬買飯。
剛一出門,梁益心就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又是那個魁梧高壯的男子來了。他帶著兩個武士提著三隻的金黃里嫩的全羊過來,笑道:「這是我家主人的吩咐,道是相逢不如偶遇,這三腔羊送與諸位了。」
見此,梁益心驚喜地望著這三隻烤全羊,連聲道謝提入屋內,果不其然,屋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任由烤全羊上的熱氣散發,一點點傳入所有人的鼻腔里,勾動得眾人胃中饞蟲猛地跳躍著,歡呼著,喊叫著。讓所有人都禁不住狠狠吞咽著唾沫。
直到最後席斌結果手時,眾人這才猛地意識到:晚餐有著落了!
隨後,一陣猛烈的歡呼聲響了起來。
「是烤全羊!」
「肉,肉,肉!羊肉啊!」
「不用餓肚子了!好啊!好啊!太好了啊!」
所有人看向梁益心的目光都是震驚與欽佩,這才剛剛出門就拿回了三隻烤全羊,這是多大的本事?
當然,也有人猜到了這是拜託門外那高大武士所賜。但有肉吃,誰在乎怎麼來的?總歸定然既不是偷也不是搶便是了。
唯有角落裡的蔡印丹麵皮青一陣紫一陣,愣是一口都沒去吃那羊肉。
將三隻烤全羊遞給了席斌,梁益心又出了門與這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攀談了起來。
此刻他真是格外感謝這一回的幫助。這一回深入敵境孤軍作戰,可謂是頗為危險。初戰不利被斷橋更是敲響了警鐘,讓他們感受到四面重圍過來的不善。這個時候,梁益心等人的士氣其實頗為低落。要是這時候連一口好的都吃不上,恐怕士氣就要更低落了。
這三隻羊還朕可謂是雪中送炭,鼓舞起了眾人的的士氣,實在是讓梁益心心中感激得想要狠狠發一頓毒誓以後報答。
只是,他也知道這一行人一看就是富貴家的孩子,定然是不缺他一個大族落魄分支子弟毒誓的。
好男兒唯有默默銘記,重行而不輕言。
不過,還是得記住名字的,不然往後豈不是連報答的機會都沒有了。
於是梁益心一臉誠懇地道:「還未請教貴主人名諱,學生此番真是太失禮了。」
魁梧高壯的漢子自然就是隨時在朱慈烺身邊護衛的寧威了。寧威明白梁益心要做什麼,雖然沒有惡意,他卻不敢透露,只要搖頭不語。
梁益心如是再三懇求了一番都無結果,見此,梁益心輕嘆一聲:「真是古仁人君子之風,留恩不留名。如此,只是可否請教這位壯士名諱?」
寧威沉吟了一下,這個他倒是可以做主的,想了想,道:「寧威。」
然後轉身便走了。
梁益心靜靜地將這個名字記下。
接過養的席斌卻是忍不住手抖了一下。好在無人注意他,也就這般默默沒了聲息。
有了烤全羊,士氣全然恢復,這一夜便分外平靜地度過了。
翌日一早,天朗氣清,天氣難得的好,溫度也罕見地暖和了許多。但這麼一個好日子裡,卻印證了蔡印丹好似長了一張烏鴉嘴一樣,第二天一個人都見不到的山神廟裡忽然間擠滿了黑壓壓的老百姓。
這讓席斌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他掃了一眼山神廟的圍牆,微微放鬆了一點:「還好這裡比較虔誠,這山神廟的圍牆修築的還算堅固……」
席斌話音剛落,忽然間就聽蔡印丹狼狽跑來,一邊跑一邊叫,身後還有一條狗跟著撕咬:「有狗,有狗啊!」
「汪汪汪」
是條雄壯的大黃狗,油光水亮,咬力也驚人,蔡印丹厚重的棉衣被撤了個細碎,甚至還有血漬。
「是狗洞!」梁益心反應了過來。
一個童子從狗洞裡溜了進來開了後門。
隨後,轟地一聲,後門打開了。
一個面色白皙穿著滿是補丁散發著臭味破皮袍的男子嫌棄地進了山神廟,直到看到梁益心的時候這才高聲叫了起來道:「好哇,膽敢來山神廟偷東西,真是不知死活的賊人!現在,你們統統被包圍了!」
說著,身後一幫人大步走了進來,氣勢洶洶。
而這時,前門亦是不知何時被打開,前後鄉民們湧入庭院。
見此,山神廟內的知縣辦公室的學子們頓時紛紛後退了過去,幾乎要貼到一旁的圍牆上去了。
「我們不是賊人,是知縣辦公室派駐盧溝橋鎮公所的。這是我們的工作證……」席斌昂然挺胸,率先站了出來,身後三名衛士齊齊跨步跟了上去,雖然人數稀少,卻好歹穩住了慌亂的局勢,讓眾人稍稍安靜了下來。
席斌的工作組就是一塊令牌,這是尋常人員出入縣衙的通行令牌。與其餘人不同的是,除了令牌本身外,上面貼著一張素描著席斌畫像的厚卡牌,蓋著縣令的大印。
那男子一見令牌,卻是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樣,道:「什麼工作證,什麼公所,我不認得,老子大字不識一個。就問你們敢來山神爺爺廟裡偷東西,是不把我們南呂村放在眼裡不成?今日不狠狠治了你們,老子呂政這張臉便撕掉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