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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曉了。」朱慈烺頓時笑容滿面,這次國宴,著實有幾分酬功拉攏這位財政上不弱的幹將之意。
踏踏塌……
正此時,一道匆忙的腳步聲急急傳了過來。
提督東廠的王之心急切趕了過來,道:「聖上!安定門急報!」
「安定門急報?莫不是薊鎮軍報?但若是軍情,為何變成了安定門急報?」朱由檢一臉疑惑。
王之心想著首輔大人許下的數目,心一狠,一跳腳,大喊道:「聖上!殿下跑了!他裹挾了數百士子,沖安定門出城去了!道是要大戰建奴,聽聞……此前一個名作寧威的人就在京師大肆採買軍資……」
第22章 戰河間
「夠了!」朱由檢卻徒然怒氣勃發了起來:「給朕出去!」
「是……是……奴婢告退……」王之心聞言,頓時跟著一陣惶恐,急切退了出去。
場面上,只剩下傅如圭不似作假的驚愕。
良久,望著朱由檢難以描摹的失落表情,傅淑訓想著朱慈烺歷次作為,鼓起勇氣道:「聖上……臣以為,此事不聞不問,按下不表便是進可攻,退可守……」
殘陽如血。
河間府的城頭上,鮮血再度揮灑。
就在方才,清軍的八旗女真兵發起了最猛烈的一波進攻。
生活在白山黑水間的女真人勇猛而兇悍,殺戮不懼死傷,作為漁獵民族的他們團結協作,捕獵兇猛的野獸。
而今,野獸換成了更加孱弱,卻更加富有的漢兒。這帶給他們的,唯有更眼紅的刺激。
他們眼紅城內的金銀,眼紅美味的佳肴,眼紅艷麗的女子。
眼紅這大好河山為何不被他們奴役,卻要留給一群孱弱無能的尼堪!
「殺啊!」護軍薩爾納怒吼著,動作矯捷如猿猴。丈多高的登雲梯被他踩的如騰空而起,一躍而上,率先攀上了城頭。
這樣的突破,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更多的女真兵湧上了城頭。
城頭上,十幾個衙役看著衝上來的女真兵,望著這一個個猙獰的面孔,紛紛驚叫了起來:「女真人殺來了啊!」
「清軍登上城頭了!」
「求救啊!救參議啊!」
各類嘶喊殺聲不斷響起,但罕見的是,這群衙役卻沒有退。
因為……
分守參議趙珽拿著一柄佩劍,並沒有退!
只見他忽然衝到了一句炮台上,扯開那幾個早就被嚇得戰戰兢兢,跌坐在地不敢動的炮兵,對著幾個衙役大喊道:「拖住這群女真兵,我來開炮!」
衙役們望著領頭的捕頭,捕頭卻是一咬牙。大吼道:「跟我上!」
「別忘了,還有我!」陳三元咬著牙,拿起一根戰死士兵的硬木槍桿,慘然對著知府顏允紹道:「大府!我先去也!」
說罷。幾個老家人默然跟著陳三元撲向薩爾納。
此刻,有了趙珽帶頭,殘存的炮兵終於有了一點主心骨,慌忙開始清理炮膛。
「該死的尼堪,還敢反擊!」薩爾納怒吼。使出全身力氣,一刀砍翻了一個穿著官袍的漢人。
見那漢官倒地,其他士兵頓時一鬨而散。
看著潰散的士兵,薩爾納高吼起來:「我就說,尼堪都是沒用的廢物!殺進河間府,搶回建州!」
「吼!」
「吼!」
「吼!」
……
「還清理什麼炮膛啊!這火炮便是炸膛了,也比丟給滿洲人手裡強!」趙珽丟下劍,京師自顧自地到齊了火藥,開始給火炮加藥。
但此刻,薩爾納距離趙珽已經只有三十步了。兩人的中間。空無一人。
趙珽卻看也不看戰場,只是拼命地用雙手裝著藥包。
見此,薩爾納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都看著我……是想我現在就跑掉,好讓你們沒有心理負擔地跟著跑嗎?」顏允紹笑容苦澀地望著左右的護軍。作為河間府最高長官,他倒是比起巡視到此的分守參議趙珽更有實力。身邊護兵就有足足十五六個。
「我顏允紹,乃天子欽命的朝堂命官!陛下授我知府之權,我便有保一地平安,州府不陷的權責!」顏允紹沉聲道:「是我大明兒郎的,跟我殺!」
說罷,顏允紹目光徒然堅定萬分。提著一柄輕劍,怒吼著殺了過去。
身後十幾個護兵彼此對望了一眼,頓時幾人沉默對視,悄然退出。但餘下的六人卻是慷慨一笑:「韃虜有何可懼!今日我就是隨大府死在此處。那又如何?」
幾人說罷,挺著槍紛紛沖了上去,攔在了薩爾納的身前。
但薩爾納身為滿洲女真兵的護軍,卻也腦子裡不全是裝著肌肉,一見顏允紹領兵殺來,卻根本也瞧不上這幾個雜兵。只是丟了一個眼神給身邊幾個女真兵,便繼續自顧自地沖向趙珽。
他倒是看出了眼前這人穿著衣服不同,旁人看他姿勢也不一樣,顯然是個大官兒。
這種大官兒,有時候抓活的價值更大。
頓時,顏允紹還未衝到薩爾納的身前,就被五個滿洲兵打得接連後退。他身後的護兵雖然藝高人膽大,但在生死修羅場歷練出來的滿洲兵身前卻不夠看。
眼見薩爾納依舊毫無阻礙地朝著趙珽衝去,這一刻,顏允紹心在滴血:「難道……真的沒機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