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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覺得這是一個極大的奇蹟,楊文岳對朱慈烺一慣的信任又冒了出來:「殿下這莫不是一早就有準備,覺得可以控制住瘟疫,便放出清軍,讓他們清剿了曲阜孔家吧?」
但朱慈烺卻完全沒有這個心思:「我何曾畏懼過敵人?楊川盛中權我未曾畏懼、劉澤清侯恂,我未曾看得起。死於清軍之手,而不是國法的審判,這於我而言,才是一個遺憾啊。」
朱慈烺坐在馬車之中,掀開了帘子,看著馬車穩穩停在隨軍醫院之中。
「殿下,到了。」寧威輕聲道。
朱慈烺點點頭與楊文岳一起走進了隨軍醫院裡。
看著朱慈烺信步走進隨軍醫院,楊文岳原先的猜疑悄然溶解:「殿下自身就在臨清城內,面對瘟疫,更是親身不避艱險。況且,連親衛營之中的將士都有中招的。殿下自己也肯定清楚……誰都無法絕對避免被瘟疫感染。既然如此,殿下又如何可能……做這種事情?」
想到這裡,楊文岳卻更加感嘆起來:「殿下能平瘟疫,度過這一關難關,這才是真正的大不易啊。」
悄然步入隨軍醫院,楊文岳看著胡波喜氣洋洋地拉著吳又可出來,道:「殿下,可以確定。瘟疫平定了!」
「真的?」朱慈烺聞言,頓時大喜:「城中沒事了?軍中將士呢?可否一戰?」
「都無礙了!可以確保瘟疫不會影響到軍力!」吳又可堅定地道。
「太好了,太好了!」朱慈烺大笑道:「建奴,萬萬想不到吧!咳咳……」
聽著朱慈烺咳嗽起來,楊文岳、吳又可以及胡波都是勃然變色。
第63章 全面反擊
利津縣。
羊口鎮裡安靜無比。
打著鄧俊旗號的上百個陌生男子在鎮內行走,舉著戒嚴的旗號讓人無不是紛紛噤聲。
鄧俊在羊口鎮裡的名聲並不好,倒不是如何對人殘酷,為非作歹,而是為人嚴苛,絕不容許別人頂撞。
故而,當羊口鎮的百姓知曉鄧俊竟是開始戒嚴,不許人外出的時候,便紛紛收聲,就連那些心中不滿的大戶們也只是記著日後再算,悄然閉門。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兩千餘人擦拭著火銃,檢查者竹筒火藥子彈,開始在羊口鎮外列隊。
與此同時,劉勝則是披掛齊全地帶著鄧俊走到海邊沙地上,尋到了六個衣衫襤褸的大漢。
這六人都是骨架粗大,目放精光,死死盯著劉勝,全然沒有畏懼他身後兩千精壯士卒,此刻見了劉勝,領頭的一人更是率先開口:「這位真的是來打韃子的官軍?」
劉勝被此人的目光一看,卻格外感覺不舒服,下意識道:「我們當然不是尋常官軍。我們是皇家近衛軍團!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來打韃子的!」
「我願帶路!我知道利津的真韃子有兩百零七人,每天都騎著馬,而且要去城外的雲別庵。還有漢軍一千人,蒙古韃子一千三人。……天可憐見,真的有官軍殺韃子了,天可憐見啊!」那領頭的大漢聞言,忽然淚奔大哭。
一旁,鄧俊解釋道:「此人是遼民,好不容易在利津安了家,還拖兒帶女都活下來了。這是千中無一的難得……可沒想到,最後還是死在了韃子手裡。」
「軍務司的計劃是驅散馬群,伏擊清軍。我看,只要打光那兩百多真韃子,其他的漢軍蒙古人,都是案板上的肉!」劉勝他轉過身,望著齊腰高的草叢。緩緩呼出一口氣:「這一戰,殺光韃子!」
「殺光韃子!」眾人齊聲高喊。
……
臨清城。
「我怎麼能懷疑……殿下一片赤誠?難道……真的,真的殿下也……?」
想到這裡,楊文岳頓時格外愧疚了起來。就連一旁的吳又可與胡波都惶恐起來。連忙將朱慈烺按住把脈。
只不過,朱慈烺自己也清楚,鼠疫這東西可是有潛伏期的,端則兩日,長則八日。這意味著。朱慈烺要在八天的時間裡需要靜養隔離。這如何不讓朱慈烺心急如焚?
「給我準備一間屋子,我自己提筆書寫軍令。」朱慈烺說著,看得三人都是面色複雜了起來。
胡波沉聲道:「我留下來陪殿下。」
「老夫研究瘟疫這麼久了,誰有我更有資格?」此刻的吳又可對於朱慈烺這位傾心竭力抵抗瘟疫的太子已然心服。
「我要負責軍略,還是我留下。」楊文岳沒有解釋。
「不用說了。三位回去,都立刻服用湯劑清洗吧。」朱慈烺說完,低頭輕咳著,自顧自地尋了一間小屋子。
楊文岳望著朱慈烺的背影,沉聲道:「此事不得傳出去,如有違抗軍令者。皆斬!任何一人要知道此事,都得得到殿下與我的認可!」
大明崇禎十劉年,四月二十九。
騎兵營里。
劉振從隨軍醫院回到營房,雙目微微通紅。
伴隨著劉振一回,騎兵營里也頓時炸開了鍋,兩員千戶,十餘員百戶紛紛將灼熱地目光盯著劉振。
但一看劉振雙目有點通紅,議論聲頓時就炸開了
率先說話的是千戶岑鷹飛::「校尉,情況如何?軍務司的作戰可確定了?我們騎兵營要如何處?」
另一個千戶何根更細心一點,擔憂道:「看校尉的目光。難道是此行的結果並不順利?難道我們騎兵營又要窩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