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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朱慈烺要打開歐洲局面。瞿式耜雖然不可能繼續留在京師,於是就提前於朱慈烺出行之前感到了歐洲。
他來這裡,當然不是漫無目的。
鹿特丹大明大使館的修築早已搞定,此前出使歐洲的同僚們幹活十分給力,不僅經營了不少關係,甚至產業也建立不少。這一回迎風瞿式耜,幾乎稱得上滿城轟動。
這也是瞿式耜想要的結果。
大明不是小國,身為高級外交官員,瞿式耜的一舉一動,都理應有轟動效果配得上他的地位。
瞿式耜在鹿特丹的生活適應得很快。
他本身就是天主教徒,二十多年前的時候,西來孔子艾儒略為他受洗,讓他成了天主教徒。雖然,在歐洲宗教改革衝突頻繁。但顯然沒有人會將衝突落在瞿式耜的身上。反而因為宗教的問題,瞿式耜在歐洲得到不少好感分。
人人紛紛為這個有著同樣信仰的外交官感覺好感加分。
這樣的關注力度之下,瞿式耜的第一個舉動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視。
他舉辦了歐洲名流宴會。
宴會裝飾得極富東方風韻,中式大餐與美酒更是難得的享受。但這些顯然不是最吸引歐洲權貴們的關鍵點,最關鍵的,是其中有一個賓客。
他叫杜倫尼。
杜倫尼,全名Vicomte de Turenne,法國色當公爵的次子,蒂雷納子爵。法蘭西最鋒利的寶劍。
但是,杜倫尼並不在巴黎享受著權利的尊貴與三十年戰爭勝利後的榮耀。雖然,三十年戰爭里,他是法國軍隊雙雄,奠定了勝利的基礎。
但是,一場投石黨人內亂席捲了巴黎。
馬扎然首相的威名之下,杜倫尼遠逃荷蘭。
現在,瞿式耜邀請了杜倫尼參加大使館的聚會。
引起所有人關注的聚會如期開展,中西合璧的聚會讓人應接不暇。
瞿式耜風度翩翩,儒雅而帶著長者的智慧氣息。他目光落在了一個理著八字鬍,目光銳利如雄鷹,頂著一頭披肩微卷長發的男子。
這,顯然就是杜倫尼了。
見到此人,瞿式耜腦海里忍不住就回想起了五年前的戰爭。大明,只用了五年就平定了戰爭恢復了民生,堪稱奇蹟。
對於杜倫尼而言,五年時光並不長,卻讓他命運變遷,一樣是堪稱傳奇。
五年前,杜倫尼與摯友孔代分開。孔代去了尼德蘭戰場,而杜倫尼則在萊茵戰場開展了一個奠定三十年戰爭勝利的重要戰略大布局。
他橫渡萊茵河,巧妙地繞過狙擊而來的德意志皇軍總司令、皇儲利奧波德大公的軍團,於科隆附近跟常年戰鬥在德意志腹心地區的由蘭格爾元帥指揮的瑞典軍團會合,然後向巴伐利亞進軍,迫使巴伐利亞簽訂協議退出戰爭。
巴伐利亞推出戰爭隊神聖羅馬帝國的打擊是致命的。
可惜,馬扎然這個時候扯後腿,強令杜倫尼後退。讓巴伐利亞公爵輕巧地撕毀協議,重新加入戰爭。
杜倫尼雖然稍受挫折,卻在兩年後重新橫渡萊茵河,再次占領巴伐利亞,兵峰直指維也納。
這一回,斐迪南三世承認失敗,簽訂威斯特伐利亞和約,三十年戰爭結束。
但是,就是這樣一名名將,法蘭西最犀利的寶劍,卻在內亂之中遠遁國外。
戰爭雖然結束,但法國人對馬扎然的執政也是怨聲載道。尤其是基於頻繁的戰爭與馬扎然的貪婪,高昂的財政政策讓巴黎市民與宮廷貴族對馬扎然首相的不滿達到了頂點。
一個名作投石黨的組織成立,反對馬扎然的執政。
馬扎然反應很快,雷霆手段的鎮壓開始,孔代作為投石黨的領袖被投入監獄。作為孔代的袍澤戰友,親密的摯友,與馬扎然有舊怨新仇的杜倫尼自然也被盯上,好在他跑得快,逃亡到了荷蘭。
「帝國利劍,軍中雙雄……都被拿下。這馬扎然,可真是好一個秦檜的作風啊。不過,這法國的岳飛,卻是可以為我大明所用了。」這樣想著,瞿式耜的笑容變得越發誠摯起來。
瞿式耜在打量著杜倫尼。同樣,杜倫尼又何嘗不是再打量著瞿式耜呢。
不止瞿式耜,他還打量著中國的一切。
對於杜倫尼而言,中國人的一切原本只是一個新鮮有趣的逸聞,從來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與中國人摻雜在一起。
不過,有別於斐迪南三世的判斷。杜倫尼的想法顯然不夠準確。
斐迪南三世很擔憂中國人會插手三十年戰爭,讓和平的到來出現阻礙。但很快,他就後悔了起來。中國人在遠東與荷蘭、英國人打了起來,西班牙雖然也參合了進去,但腓力四世很快就化解了矛盾。
這一點,讓費迪南覺得自己要是努力努力,說不定中國人會加入天主教世界,對抗新教徒。雖然,遠隔萬里讓費迪南又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費迪南三世的判斷是對的。
中國人終究是插手到了歐洲的世界,成了各國外交里不可缺少的部分。
想要擴大貿易,獲取更多的利潤,獲得更多精美質量上等又物美價廉的貨物?
想要先進的文化,舒適的享用?
想要強大的軍備,活力更兇猛的大炮?
那麼,和中國人合作吧!
中國人來了。
費迪南三世的感慨杜倫尼無從得知,但中國人找上他,卻註定已經參合進了歐洲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