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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李香君的聲音。
當然,礙於包廂的關係。場內沒有一個人知道六號包廂里的貴客是誰。
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並不妨礙他們驚呆。
就連那些起身離開的人,此刻也禁不住站定,仰望著二樓的包廂,看著那塊插在基座上的號牌。
號牌十分普通,白紙黑字,簡單清晰。
但其間代表的意思,卻是讓大家都驚住了。
「竟然有人拍賣!」七爺震驚了。
周二哥猛地想起了什麼,驚呼問道:「等等,剛剛賣的價格是什麼?誰還記得?」
大家議論紛紛,都不大願意買,甚至都有些記不住遼陽一號地的價格了。
英哥兒很機靈,急忙道:「是遼陽的沿河水澆地,一共一百傾一起拍賣,地價是一百元!」
「每次加價……不低於一元……」說著,英哥兒忽而又補刀了一下。
眾人聞言,紛紛對視著,都是讀不懂了。
七爺更不明白,他喃喃的道:「哪裡跑出來的敗家娘們,一百元,一百個銀元,那就是一百兩銀子,在京師買個二進十數瓦房的宅子都夠了啊!竟然……就這麼敗了?一百元買的下的東西,花兩百元?」
似乎,簡單用財大氣粗已經不能形容這位六號位貴客的舉動了。
「這牌子做的,有些刺手。」李香君將牌子插在了基座上,卻是不去拿回了。
吳巧兒驚喜難言,明白了李香君的禮物是什麼:「姐姐……這份大禮,這份大禮……實在太重了。不信,我得去與乾娘說,今日,手續費什麼的各種雜費堅決不能收,我們也得回禮,得回禮!」
這個緊要關頭打破沉默高價拍賣,實在是救了恆信商行一把。
吳巧兒此刻胸腔里暖流涌動,熨貼得她感動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李香君淺淺笑著:「安啦,好戲,才剛開場呢。」
吳巧兒明白這份大禮的分量,歡喜開心,又有些說不出的擔心。r?an en ???.?r?a?n??e?n?`o?r g?
畢竟,這事要是真讓李香君吃虧了,縱然李香君大度寬容,她自己又如何能安心?
這樣想著,吳巧兒欲言又止:「香君姐姐……」
見了吳巧兒的神情,心思玲瓏剃頭的李香君如何看不出來?當下便牽著吳巧兒的小手,笑著說著:「一點銀子,讓我家巧兒妹妹一展笑顏,那就足夠啦。值當什麼?還讓你這般就是……連你也覺得,我是吃了虧,未免就有些太過於沒趣呀。來來來,看看,這一場好戲呢。」
吳巧兒看著李香君的面容,打量著那種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濃郁自信,不由一陣子神情恍惚,為之傾倒。
這樣的自信,不僅是對自己判斷選擇的百分百相信,更是透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底氣。這樣的底氣,吳巧兒見慣了身邊無數人,也唯有在自己乾娘身上看到過一星半點。
那是一種獨立女性的氣質。
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男人,依靠著自己就可以獲得足夠好。
甚至,李香君比起田英琦還要厲害幾分。因為田英琦還只是商行高管,給人做事,算不得完全獨立。但李香君卻是顯然有自己的本錢,可以依靠自己就過得很好。
故而,那二百兩銀子縱然是買貴了一百兩又如何?縱然是到時候真的萬一不巧的虧了,那又如何?
這點錢,李香君的確是有那個底氣與本錢虧得起。
這些錢,當然不是李香君之前在秦淮河上攢下來的家底。縱然那段日子裡如何風光,攢下了偌大金銀,但坐吃山空的人是絕不會有這等底氣的。
坐吃山空之人,哪怕家底再是豐厚,眼睜睜看著每天用一點少一點,也只會有擔心什麼時候耗光了無以為繼。而不是這樣有底氣。
這一切,當然說到底還是緣起於朱慈烺。
朱慈烺監國南京以後,帶來的不僅是平定亂軍,清洗左良玉此等軍閥,也帶來了經濟的發展。一如啟明市一樣,在南京也照例單獨設區興辦工坊。
作為肉體上最接近朱慈烺的人,李香君自然不會錯過這些機會。
這個世界上,賺錢最辛苦的是出賣勞力,稍好一些的是出賣腦力智力,再上等一些的是依靠是依靠資本、權力。
這個年代,資本的魔力還未釋放。但權力的滋味,在這個國家早已體會百年。
至於權力變現的最高形式,那也顯然不是貪污。後世有一句話,叫做站在風口上,豬也能飛起來。那麼如何找到風口?
權力變現的要點就在這裡。
掌握權力之人,一舉一動,都能深切改變這個世界。若是能夠提前知曉,那顯然就有機會率先準備出現在下一個風口,人吶喊起飛。
顯然,李香君利用的就是這一點。她能夠發財,當然不是賣官鬻爵這種低級的玩法。而是高級的那種玩法。不是什麼貪污,而是跟著朱慈烺的腳步一起投資罷了。比如,李香君離開了秦淮河,便將大半家底都入股了金陵報。
金陵報自然是不差錢的。
他們原本對李香君的入股並不以為意。當然,很快他們就改變了注意,欣然接納。不提這其中的秘辛如何,有了金陵報,李香君對天下大事的了解便是遠超旁人。尤其朱慈烺一舉一動,有時候畢竟南京的那些大臣知曉的還要快呢。
於是,朱慈烺麾下的恆信商行開辦工坊,她就開辦工坊。朱慈烺視察京師鋼鐵廠,她就入股京師鋼鐵廠。朱慈烺戰前發表了對紡織業的關注。李香君便聰慧的直接買了一個成衣工坊,競標成功了第一軍的軍裝採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