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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個年輕一些的,顯然就是李氵昊的親信姚育。
有了姚育幫腔緩解了尷尬,李氵昊也緩緩開腔,道:「孤如何不明白,只是時不待我。聽聞哥哥也開始行動了,我不得不早作打算。天下人都說大明火銃犀利,實乃逆轉國運的神兵利器。這一回難得的機會大明皇帝陛下有……」
「世子,收聲!」崔鳴吉與要與幾乎同時開腔,兩人緊急左右掃了一眼,見都無人偷窺,這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皇帝陛下要來朝鮮的事情,也只是與老夫透露過一二。但世子若是說出去,恐怕這話……就不靈了。」崔鳴吉急切地道:「更何況,陛下身在京師,國務繁重,若是極重要的事情,如何會連出國務大會堂等重招?真的只是打算去遊山玩水不成?」
姚育仿佛猜到了什麼,亦是緩緩搖頭道:「世子。至於坊間傳聞什麼皇帝陛下當年於朝鮮偶遇的國色天香緋聞之事,更是做不的數的。」
大明與朝鮮說起來也還有過一段特殊關係,那就是歷代皇帝后妃之中,經常都能見到朝鮮人的面孔。要說起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太祖皇帝朱元璋的時候。
但顯然,朱慈烺不是為了美色將江山棄之不顧的人。
「那是為了什麼?莫不是……這一回哥哥也說動了他?」李氵昊凝眉地說著,但很快也不由地搖頭拒絕:「不對,若是如此,這一回來大明的也不會是我了。這可奇了……」
「不管皇帝陛下如何想,這終究於我們而言,是一場機緣,更是難得的機會。說不定,朝鮮的復興,就能於此發端。世子,這幾日定然要注意謹言慎行,切莫孟浪失去了機會啊!」崔鳴吉殷切囑咐著,又道:「昭顯世子久在建奴手中,眼中看的是清強明弱,回了朝鮮,也是睜不開眼睛。但世子您可不能再孟浪了……」
李氵昊眼中微微有些不耐煩的神色,但還是道頷首:「崔師放心,孤在京師,親眼見了大明皇帝遠征奔襲破盛京的豐功偉業,如何不知道大明之強盛。孤明白的,孤明白的。」
崔鳴吉歷盡風雨,如何看不出李氵昊隱藏著的敷衍之色,心中一嘆。
李淏當然明白大明的強盛,但也一樣覺得,大明之所以厲害,不過是因為槍炮犀利,只要得到這一點,朝鮮也能強盛。
歷史上的李淏其實也是一個慕華派,1650年的時候,李氵昊執政的朝鮮就對南明政權、吳三桂和三藩、台灣鄭成功、準噶爾蒙古等反清勢力寄以厚望,準備派使臣渡海聯絡,策劃夾擊清朝。
李氵昊會如此做,除了報大明神宗皇帝於朝鮮的再造之恩以外,未嘗沒有彼可取而代之之心。
只可惜,而今的天下顯然沒有朝鮮貪圖天下的機會了。崔鳴吉反覆思量,卻是不知道李淏如此急切想要獲得先進武器到底是如何著想。
……
七日之後,大明二七八年,也就是後世的公元一六四六年的二月十三日,一場盛大的典禮在京師召開。
位於城南天壇之上,禮部、太常寺等各個衙門忙活了一個多月獻捷大典在此召開。
李氵昊受邀前往,一路上,鴻臚寺少卿丁琨一路陪同,也是不由嘖嘖稱奇。
獻捷大典,顧名思義就是一場展示戰利品的大典禮。
因為建奴首領幾人大多死的死,宣判的宣判,落到京師這裡的時候,獻俘大典是不好搞了,不過展示戰利品的機會卻是足夠。
從遼東盛京、赫圖阿拉運過來的戰利品是一車又一車,一船又一船。
天壇之中,亦是新立起了一個建築物,裡面人山人海,往來的都是前來觀看獻捷大典的人。
李氵昊跟隨著人潮進去,一樣都是身著便裝,亦是無人認得他們。徑直一路入內,幾人很快便在門前定住了腳步。
場內,一樣有許多人如他們一樣,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東西。
那裡,赫然擺放著幾乎所有人都聽聞過的東西。
「這就是建奴起兵的十三副鎧甲不成?」李氵昊禁不住問道。
第20章 朝鮮內情
展覽館裡面,赫然是擺著十三副盔甲。只不過,十三副盔甲而今盡皆被能工巧匠固定住,披掛齊全,卻是齊齊朝著一副畫卷跪著。
這幅畫是一副古畫,看成色,年頭也不小了。這是一副尋常的畫作,上面描繪著遼陽城尋常的一日。
猶如清明上河圖一樣,上面寫實地畫著瀋陽城內,行人摩肩接踵,店鋪鱗次櫛比,一派市井繁華的景象。
顯然,這是一副並沒有流傳到後世的畫卷。但現在,他展現在了這裡,被十三副鎧甲跪在地上。
望著畫卷上清晰的瀋陽城景色,李氵昊不由對比起了之前在盛京時看到的景象。那滿目瘡痍之色,與這畫作之上繁華的景象,仿佛地獄與人間的區別。
此刻,漸漸入內,看著一道道八旗軍旗,清國玉璽以及一處處象徵著大明勝利的戰利品。哪怕李氵昊此前並無別的心情,此刻已然感覺心潮澎湃,這一刻,他感受到了這樣的勝利,對於大明而言,擁有著怎樣的意義。
同樣,在盛京呆過的他更明白,這樣的勝利,又是如何的艱難。
當觀賞漸漸地走到末尾的時候,一幅畫吸引了李氵昊的注意力。有別於傳統的中國畫,這一幅畫濃墨重彩,色彩鮮明,竟是像歐羅巴的畫作一般。上面,人物栩栩如生,正是大明軍隊全軍進攻,殺敗代善所部清軍最後主力時所作。畫作的上面,靜靜地留著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