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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澤聽了,也不由點頭:「那些騎兵好似是叫什麼哥薩克,騎術精湛,馬上拼殺的本領很是了得。」
「俄羅斯……」李定國凝眉地想著:「放心吧,此國是我大明接下來的心腹大患。陛下已經出兵,大明的力量都會雲集此處。這一戰,定要讓俄羅斯人永遠熄了與大明爭雄的野心。」
李定國是想起來了陸軍學校里,朱慈烺曾經的講課。
說起來,中華文明可真的是命運多舛。
因為,整個北方永遠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存在。
漢朝的時候是匈奴,唐朝的時候是突厥,宋朝有契丹,女真,蒙古,到了明朝,還有北元,建州。至於其他朝代,更是數不盡數。
一開始是農耕文明與草原文明的爭雄,後來是漁獵文明的反撲。到現在,卻是來自西方的入侵。
這仿佛是一個魔咒一樣,縈繞在中華文明的頭頂之上,千百年來不得解脫。
好不容易打敗了建奴,卻發現更遙遠的北疆里,還有一個強大的北極熊在虎視眈眈。好在,眼下大明氣勢如虹,滅亡建州,開疆擴土的雄心還在。這個時候與還未強大起來的俄羅斯碰撞一處,卻是讓李定國雄心勃勃,並未受挫。
對於軍人而言,和平時期是不幸的。因為他們將沒有出頭之日。
他們渴望的是開疆擴土,是戰功卓著。
但同樣,對於軍人而言,消滅國家的威脅,永葆天下和平,便是往後再無軍功可立,不正是他們的使命嗎?
這些心思撇過,營房草草休整之後,時間是日落黃昏。這會兒,河道上又見到了一艘又一艘吃水很深的內核戰艦。
這一回,多數都是運輸船。
上面不是滿載著兵士,就是運載著從內陸運過來的無數物資。
更讓所有伯力城居民歡呼的是,朱慈烺也來了。
皇帝陛下駕臨伯力城,這是無上的榮耀。
就朱慈烺自己而言,卻是也對這座被自己親自命名的城市滿懷情懷。原定歷史上,伯力這兩個字,還是清朝之後的事情。這個時空里,顯然沒有那個機會了。
故而,朱慈烺也就順手直接命名了這裡。
而今,鹿景逸守住了這裡,擊退了俄羅斯人。
鹿景逸讓出了自己的屋子,朱慈烺卻表示不介意,在軍營里安頓了下來。
隨後,軍事會議召開,被俘的俘虜沒有費多大力氣就供述了哈巴羅夫的情況。
「也就是說……雅庫茨克有了來自聖彼得堡的援軍?」朱慈烺說。
「沒錯。目前看來,哈巴羅夫應該是率領殘餘部隊去和那些人匯合了。」李定國道。
「真不知道阿列克謝一世有多大的膽子,也敢增兵!」朱慈烺嗤笑地說著。
朱慈烺猜到了有貓膩,不過也不是很在意。
俄羅斯雖然現在還只是三流小國,不惹人注意,但京中那些外國人聚集多了,錦衣衛也能套出許多關於俄羅斯的情報。更別提其中就有幾個俄羅斯裔的法國人、俄裔西班牙人之類。
當今俄羅斯沙皇是阿列克謝一世,不過,這傢伙還是個年輕人。後人雖然在描述阿列克謝的時候說成一個天才神童,學識淵博之輩。可朱慈烺聽完以後不免感慨這些歐洲人眼皮子真淺。
一個五歲識字,七歲才寫字到了九歲才正式讀書的傢伙竟然被形容成了最有學識之人之一。朱慈烺聞言,不由好生吐槽了一下。
九歲,在中國這兒都有能寫詩的了,擱那才開始讀書。就是後世,隨便一個普通家庭也能完爆。畢竟九年義務教育之下,學前班的小朋友都比阿列克謝同學要好學勤奮。
撇去這些童年往事不提,實打實算起來,1645年登基的阿列克謝一世今年也才二十一歲,與朱慈烺年紀相近。
十七世紀四十年代的俄羅斯雖然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國家,距離混年時代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但國勢並不好,用內憂外患來形容毫無問題。
與明國同樣,他的北方有強敵瑞典。從普斯科夫-諾夫哥羅德一線以北到波羅的海沿岸的大片土地都屬於瑞典。
不同於多數人記憶印象里的俄羅斯,波羅的海沿岸是屬於瑞典的,而不是屬於俄羅斯的。這就意味著通往歐洲經濟中心的商業道路與俄羅斯說再見,使得俄羅斯無論是影響力還是真正的實力,都遠離歐洲中心。
同樣,向西,俄羅斯要面對世仇波蘭和立陶宛王國,他占領著斯摩棱斯克為首的一系列重鎮,時刻威脅莫斯科。西南是藩屬于波蘭的烏克蘭,來烏克蘭大草原上的哥薩克騎兵對莫斯科也是一個嚴重威脅。南面就是幾個世紀內無數次侵襲俄羅斯的土耳其藩屬國克里木汗國;這裡也堵住了俄羅斯出海的方向。只有南方草原上是聽命於莫斯科的頓河哥薩克。可是這些頓河哥薩克也有些不老實,實際上是獨立於沙皇俄國之外的。
在外,俄羅斯深受不幸。在內,俄羅斯的情況也一樣不佳。
頓河哥薩克雖然聽命莫斯科,卻依舊獨立就是一個明證。內政之上,莫斯科的權力也一樣並不集中。除此外,內亂頻發,就在今年,剛剛發生了位於普斯科夫與諾夫哥羅德的叛亂。由此之上,便是經年累月戰爭的消耗下空虛的國庫,以及飽受苛捐雜稅之苦的百姓。
為了解決空虛的國庫,這會兒的沙俄也幹了不少傻事。阿列克謝剛剛登基,毫無治政經驗,面對國務的治理,只能寄希望於顧命大臣——阿列克謝一世的老師莫羅佐夫處理。結果,莫羅佐夫解決缺錢問題也挺粗暴,加稅,而且是加鹽稅。只是,這或許是一個好點子。卻絕不是沙皇俄國政府能夠有力執行的政策,在走歪了以後,俄羅斯爆發了鹽商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