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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好大的名頭。你這裡怎麼立起來兩塊牌子?嗯?等等,還有黑板。這卻是不錯了。怎麼,你要將你們的政策宣講出來?」李岩幫忙弄著,從阿桂手中拿來一塊黑板,上面寫著個人兩個字。
問出話的是一個年輕的漢子,用爛俗的話來說,那叫劍眉星目。穿著一身簡單平實的皮袍子,帶著狗皮帽子,在獵獵疾風之中,笑容溫和,眼神有力,讓人一看之下難以忘卻。
「卻不是要在上面寫什麼政策。北上來的,貧苦人居多,大多不識字。」說著,盧澤開始畫畫了起來,卻是在黑板上畫了一個人。
倒是另一邊,鹿景逸那邊的黑板,畫著一群人。
「哦?你們在這裡立起牌號,卻不知道是要做什麼事情去。」那皮袍漢子又問。
這時,身邊已經圍起來了一圈人。
盧澤見此,笑著朝著問話的人一拱手,隨後環顧眾人,朗聲說:「各位好漢,且都看過來。發財的大計,就來了。富貴的時機,就在眼前啊。」
眾人一聽,鬨笑一陣後,便是不盡的擠兌:「既是有本事讓我等富貴,卻不知為何也穿得不咋的呀。」
「哈哈哈……什麼富貴,莫不是要灑出銀錢來。人人分他三五個?」
「哈哈哈……」
又是一陣鬨笑傳來,那皮袍漢子倒是沒有跟著起鬨,卻也是淺笑著看著。等盧澤繼續說話。
「別人賜予的財富,那不是屬於自己的財富。雙手掙下來,自己打下來的,才是屬於自己的。至於說某家能贈予給大家什麼財富,那是沒有的。我們逐鹿公司既然在這裡立下牌號,自然不是要腦抽了發銀子。而是要尋那真正的好漢子,一起開闢基業!」盧澤深呼吸稍許,又說了起來。
「這北疆之地,人人都想來闖一闖,鬧一鬧。占下一片地,覓下封侯業。可是,除非誰能做了狗屎運宰了傑日涅夫。亦或者尋了金礦,拿了狗頭金。誰能憑空占下地?單槍匹馬,那是絕無可能。只有團結一起,大家勁往一處用。搶了羅剎人的城堡宅子,亦或者一起親手建起城堡宅子,這才是正當的來路!」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無親無故的,誰願意將那爵位贈予你?」這時,皮袍漢子說話了:「若是我記得沒錯。沿途北上的,幾乎大多數都是宗族。也唯有宗族,才能暫時舍了那利益紛爭。沒有因為還沒到手的爵位就先自己鬧起來。」
這也是這年頭無奈之處。
除了宗族是合法的非官府組織以外,也就宗教還算有點凝聚力了。
但是,朱慈烺是不可能讓宗教參與進來的。
所以,面對封爵之功。也就宗族活躍一些,迅速行動,試圖北上定居。撈一個爵位,一下子就成了貴族。
其他的,就是五花八門,各種原因北上試圖闖一闖的人了。只是,這些人大多都是關係零散。
因為,光是一個爵位的利益分配,就讓所有人頗為頭痛。
爵位只有一個,但要想在北疆定居起來,團結起來,卻是要千萬人共同努力。
只不過,大明這年代已經不是漢唐時期,有豪族,有世家。
這些,在明朝早就凋零了。
雖然依舊有一些大家族,只是內部的組織凝聚力已經大大下降。故而,眼下來了北疆的,也大多只有幾十人。
眼下,在這哈爾濱的北征廣場上,突然間冒出來了一個殖民公司,卻是讓人眼前一亮。
這是海外殖民的套路,卻不想,這陸上之地,也有人用了起來。
「誰出錢出力得多,那自然是誰那這爵位。但是,我們逐鹿公司,卻還有一處不一樣。那就是,所有人進來,都能拿乾股!比例不一,這遠征公司日後所有收穫,人人有份。打下一片土地,設立職司,人人能得先列!」這時,鹿景逸出聲了:「我鹿某人,絕不是單單用銀錢來邀請諸位豪傑。更是拿出這乾股,當大傢伙把這當自己的基業,一起來干!」
「身後那些車馬,軍械。乃至我逐鹿公司準備要建立城堡的建材,攏共價值不下百萬銀元。但只要進來,人人都有萬分之一的乾股。」盧澤高聲大喊。
萬分之一的乾股,就意味著一進去,就等於占了一百銀元的便宜。
要知道,這裡頭好些人,卻是渾身上下,也拿不出一百銀元。甚至,便是此前數十年,手頭有沒有掙出過一百銀元,卻也是夠嗆。
而現在,加入逐鹿公司,就能拿下乾股。
吞咽口水的聲音不住地響起。
那皮袍漢字漸漸走出了人群,身邊,朱笛皺著眉頭,低聲說:「陛下,這逐鹿公司有些太張揚了。恐怕會被朝中彈劾。」
顯然,方才進去的那人,便是朱慈烺了。
朱慈烺笑著說:「以官方行動的殖民,自然是利益都收納進來。可是,效率如何能有所有力量都一起發動進來高?逐鹿逐鹿,這名號是膽大了一些。但這一招下來,卻是讓朕看到了,真正控制住北疆那遼闊地域的可能呀。」
自古以來,中原王朝對塞外之地的掌控都顯得頗為薄弱。
朱慈烺自然也不希望橫掃一輪以後,又被俄羅斯人重新占據。
斯土斯民。
有恆產者有恆心。
朱慈烺給出了獎賞,現在,該無數勇敢的冒險家們嘗試出,拿到這份獎賞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