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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看也麼看,一言不發。
鰲拜惱了:「你看看,你身邊,已經全都是我大清的兵,你不投降就死定了!」
「是嗎?但這裡……只是瓮城。而且,天也快黑了。建奴,今天,無論如何,哪怕殺了我,你都別想打進撫順關!哈哈哈!」祁山道緩緩的說著,到最後,歡暢大笑。
果不其然,鰲拜順著祁山的目光,赫然發現此刻瓮城門洞早已緊閉。而此刻黃昏西斜,已然到了即將入夜的點。
夜戰,對於普遍營養不良患有夜盲症的古代軍隊而言絕非輕易之舉,同樣,也包括清軍。
「那你們……都要死!」鰲拜徹底憤怒了。
祁山一臉淡然,只是大笑。
這時,一陣吱呀的聲音響徹。祁山面色一變,看向身後,看到了雄文剛熟悉的面龐。
見此,祁山驚怒萬分:「雄文剛!誰讓你開的瓮城,守住內城,守住撫順關啊!」
看著瓮城門洞打開,一個個穿著輕甲拿著長槍短刀的民兵出來,鰲拜大喜過望。他萬萬沒想到,在這個他即將絕望的關頭,明軍竟然自己開了城門。
「將士不負百姓,百姓豈會苟活?兄弟們……動手!」雄文剛大手一揮:「與三十九團的將士們並肩作戰!」
忽然間,一陣怪異的叫聲響起。
哞哞
哞哞
哞哞
……
一頭頭青牛嗷嗷的大叫了起來,從瓮城門洞之中衝出。這些青牛的尾巴上,一掛又一掛的炮仗噼里啪啦的炸開。異常的響聲與鞭炮炸開的疼痛刺激了青牛,讓他們狂奔而來。至於方向,赫然就是順著城門洞朝著清軍衝去。
見此,留在瓮城洞中的祁山哪裡還不明白?當即風緊扯呼,餘下百餘將士拖著倒在地上的重傷員彼此幫忙著,迅速撤入城內。
本就狹小的瓮城裡,哪裡經得起上百頭青牛不要命的衝撞?
面對上千斤的龐然大物,哪怕手中刀槍長弓可以輕易宰殺,卻經不住他們狂奔猛頂之下,還能追擊,還能殺敵。
鰲拜見此,頓時氣急敗壞。
但是,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頭。
他的身邊,不知何時阿燕達也出現了。他急忙扯著鰲拜退到身後,一直到重新回到城頭上去,阿燕達這才指著一頭衝到城頭下的青牛道:「牛身上都有震天雷!」
轟隆轟隆……
轟隆轟隆……
轟隆轟隆……
一陣又一陣劇烈的沉悶爆炸聲中,六七個敢於靠近的清人頓時被炸死。更加恐怖的是,靠近的人容易被炸死炸傷,但一頭有一頭的牛卻只是被炸的血肉飛舞,威力偏小的震天雷殺不死牛,只能讓這些青牛更加狂暴。
這些牛顯然不知道到底是誰掛上去的震天雷。但毫無疑問……它們將所有的怒氣宣洩給了還餘下的人類……那些清軍。
清軍勇士們不乏殺人不眨眼的勇者。
也不乏手中宰殺過萬千豬馬牛羊的屠夫。
勇者可以面對強敵血戰,卻絕不希望自己沙場之上被一頭牛頂死。
屠夫們可以玩個庖丁解牛,但牛的數量上百,卻讓他們無處著手,只能狼狽後撤。
如此一來,上百頭牛狂奔猛衝,竟是頃刻間就將原本氣勢滔滔的清軍頂死頂傷上百。
這般景象,看得上了城頭的鰲拜一陣眉頭猛地抽搐。
與此同時,撫順關城內的民兵將受傷將士運走後,祁山下令餘下的士兵們重新列隊。一時間,中興一式步槍清脆的開火之聲再度響起。
比起青牛們漫無目的的衝撞,火銃開火卻是更加讓清軍恐懼。不一會兒,原本城頭上的清軍士兵便紛紛不敢露頭,甚至有人跌跌撞撞的直接重新摔倒下去。
更讓鰲拜心中揪緊的還是天色。他看向西方的斜陽,不得不承認一點……
「這一天就要過去了……」鰲拜心中不由心嘆一聲,他意識到,今天恐怕真的無法攻占這座城池了。
鰲拜雖然有些想要認命,但那些已經死傷無數健兒的牛錄章京們此刻卻是都紅了眼珠子。
「鰲拜大人!連夜攻城,不能放了這些尼堪!」
「下令進攻吧!」
「鰲拜大人,我等都願死戰!」
……
鰲拜聽著眾人請戰的聲音,心底里忽然間格外慌亂。對於清人而言,這樣的戰果雖然不夠完美。但是,能夠第一天就攻入瓮城,這已經是一個極大的成就了。
忽然間,鰲拜朦朧之中感受到一股更加強烈的預感。
這樣的預感,仿佛昭示著還有更加厲害的危險正在發生。
幾個牛錄章京不再管鰲拜,但鰲拜卻依舊在發呆。
忽然間,鰲拜不由的轉過身,朝著東面看去。
站在城牆上,他猛地感覺一陣搖晃響起,不遠的東面,忽然間一團雲霧升騰起來。
地面的震動讓場上忽然間安靜下來,所有清軍士兵既是感覺熟悉又是迷茫。熟悉的,是因為萬馬奔騰時,地面也會有聲音。
對於那個方向,他們這些清軍將官實在是不能更熟悉了。
因為,他們就是從那個方向而來。
「是薩爾滸的方向!」阿燕達立刻認了出來,也更加迷茫:「但是,那不是萬馬奔騰的聲音……」
「這樣猛烈的震動……」富德喃喃的想著,忽然間心底里冒出了一個念頭:「不會是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