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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京東那一戰打得如何了,當年要是議和,那多好?也不用整天提心弔膽的。」一個打扮不俗的書生道:「要說,聖上就不該拒絕議和!」
席金文一步踏入,登時變色:「侯青,莫以為你身上有個舉人功名我就怕你!我家孩子在軍中廝殺,還不就是保你有這胡言亂語的機會?你敢不敢打賭,若是這一戰我大明贏了,你便這場一人包了。親自去那城門前道不是?」
「席金文?你放肆!」侯青頓時臉上過意不去了。
「你有膽無膽?一句話,給個痛快!」席金文以不依不饒。
這時,茶館外忽然間轟地一聲悶響傳來。
席金文是警察,一聽異動便跑了出去。
「是軍中戰馬!」席金文看到了外間戰馬的標記。除此外,還有一個艱難爬起來的男子。
男子渾身是汗,背上插著防偽標誌的紅旗,正是馬拉嵩:「我為近衛軍團第三團報捷將士,還請讓路!」
席金文聽著,血液猛地加速:「是東面來的報捷傳令兵!」
第65章 愛國赤子之心
這會兒正是大明二七六年八月四日的早上,時間約莫是七點。
馬拉嵩渾身是汗,大腿兩側更是磨破得鮮血淋漓,隔著褲子顯露不出來,卻暈染了一層鮮艷的血紅色。他直愣愣地看著倒下的戰馬,無奈地搖頭,嘆息了一聲道:「是我太著急了,奔行了這麼久,戰馬也受不了了。」
席金文側身一讓,卻還是忍不住開腔問道:「敢問這位將士,東面戰局如何了啊?」
「還能如何?」馬拉嵩笑著,從馬上取下紅旗綁在自己的背上,氣喘吁吁地朝著席金文拱手,道:「贏了!當然是贏了!大勝特勝!這位……做公的,還請通傳馬政有司,好生埋葬了我這戰友。我要去樞密院,立刻通傳此訊!」
說罷,馬拉嵩便插著紅旗,大步朝著西北方向的皇城樞密院跑去
這時,方才與席金文辯駁的舉人侯青也走了出來。
侯青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舉子,一身上好綢緞製成的寶藍色長袍襯著侯青頗為富貴。他走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一同來的幾個讀書人。
這幾個讀書人都是站在一邊,紛紛看著席金文又唱又跳說著:「又是一場大捷!這一回我說吧,聖上就沒做錯。就不該和那韃子議和,只有堂堂正正打贏了,我大明兒郎才能挺起胸膛!」
席大財望著侯青,嘿笑了一聲:「侯青,怎麼,方才的話可還記不記得呀?嘿,不過方才你也沒應下。這會兒要是真賴了,我們也說不了你什麼。」
「有何不可應下?」侯青斷喝醫生,朝著身邊一個書生輕聲道:「劉兄,且借我一些,今日這一回,我侯青認了。」
「敢作敢當,這樣的朋友,我劉某人願意幫。」那書生拱手,朝著掌柜道:「掌柜的,今日我劉一和請了一品茶樓各位所用,記在我一人名下。」
「又來大捷了?」掌柜的喃喃著,道:「這自打聖上登基來,這大捷可終於盼來順了。一回又一回的來,仿佛跟下餃子似的。」
那劉一和聞言,頓時失笑一聲。微微一回想,頓時只覺得這些年經歷的大事仿佛是兩個世界一樣。
從來沒有人能想到,這大明竟然能接連打下如此勝仗。
「到底如何勝仗還不清楚,我先派人回家取銀子,現在先親自跟過去!說不定,報社上頭還能搶個先。」侯青朝著劉一和說了幾句,便拔腿跟了過去。
另一邊,席金文見侯青認帳,大笑著揭開這一節,喊著席大財一起收拾了馬拉嵩坐騎的屍身。
席大財是個懂馬的,一看戰馬渾身汗淋淋的,一摸上去只覺得揭開了一層油,頓時感嘆道:「這一位將士是真的拼命了。太拼命了,戰馬活活累死了。」
席金文倒是有些擔憂那位傳令兵:「也不知道出那位信使如何,這大勝的景象到底如何。」
「那侯青剛剛跟過去了!」席大財道:「那人本不是壞人,有幾分腦子想歪了,心腸還算是好的。」
這會兒侯青的確是一路跟著跑去了,但馬拉嵩雖然一路疾馳入城戰馬都活活累死,可身懷軍令,卻是跑的比休息一夜的侯青還快。
見此,侯青乾脆尋了一處客棧,押了身上的玉佩借一匹馬,縱馬疾馳朝著承天門大街跑去。
終於,當侯青朝著一路專走大路,趁著清晨人馬稀少的時候趕到了樞密院的門口。
樞密院裡的士兵見來了信使,紛紛目光聚集在了馬拉嵩背上的紅色旗幟上。
顧炎武這會兒剛剛從家門裡到了樞密院衙署,一見這傳令兵竟是兩條腿跑了過來,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
「快喊人過來接待,準備鹽水,這信使背著紅旗,是有捷報啊!看軍裝,這是近衛軍團第三團的!」顧炎武眼尖,一下子便認出了來人。
樞密院的官吏聞言,先是一愣,但緊接著紛紛動了起來。
而顧炎武亦是大步衝過去,一把扶住來人:「你可是第三團的信使?為何沒了馬?竟然要跑過來!」
馬拉嵩一見顧炎武的衣著與樞秘處軍師相似,頓時喜道:「可算讓我見到樞密院的同袍了。我是戰馬累死了,著急著傳訊就跑來了。我正是第三團樞秘處的信使,背上這通行令旗可是第三團樞秘處唯一緊急的信物。今日來傳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