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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凝視著兩人,格外鄭重。這一戰。能不能貫徹好朱慈烺的戰略戰術,情報能力的強大與否可以說擁有著格外關鍵的作用。朱慈烺是決不允許情報系統掉鏈子的。
自然,如此高的期望,朱慈烺也是給了足夠的支持的。
錦衣衛這種天子親衛朱慈烺都動手了,二十萬兩的軍費更是新建一支強軍,如果單獨賄賂的話,足以將內閣都砸倒一輪,作為特批軍費,力度不能在大了。更何況還是那些吳毅心性上佳的士兵,以及有文化的士子。這些都是用錢都無法買來的。
張鎮與魏雲山更是感覺胸中一團火在燃燒,只聽張鎮大喊道:「殿下如此信重,屬下唯有竭盡全力,必成使命!絕不漏了韃子一分行蹤!」
魏雲山是個內斂的漢子,此刻聽了,也不由激動得大喊:「殿下。屬下這百八十斤便交代出去了。絕不漏了韃子一分行蹤!」
「暗戰這一條路很辛苦,有些時候我在幕後能做的反而不多。」朱慈烺望著兩人誠摯的目光,動情地道:「好好干吧。你們的名字,無人知曉。你們的功勳,永世長存!」
……
河間府。
「沒膽量的尼堪!」阿巴泰將手中的戰報猛地丟在地上:「所以,打敗你們的那支明軍,又跑去了德州?而且,還是明國的太子領著的親衛營?」
被問話的是陳維道。這個漢軍八旗的甲喇章京在河間府戰敗後卻並沒有如格圖肯,果新一樣被以退縮的罪名問斬,反而因為熟悉朱慈烺,被暫時留了一命。
「回貝勒話,這些時日,末將拷問了城內大小官員,審問了一百零三人,可以確鑿,那些侮辱了滿洲勇士的尼堪的確是……朱慈烺以及他的親軍!而且,末將還聽了一些其他的消息。是明國內部不和,原本守城的主力張璧元逼走了朱慈烺,所以這才……」陳維道說著,忽然聽與和度輕咳一聲頓時意識到了什麼。
如果阿巴泰能夠攻下河間府是因為對手太過孱弱,那如何證明滿清大軍的強大?
只不過,這樣的事情瞞小兵是可以的。阿巴泰卻絕不會忽略,只見他眉頭一凝,緩緩舒展開,道:「明國之中,絕不能再有一支……能戰勝我大清的兵!」
第32章 南下德州
自努爾哈赤對明朝的用兵以來,清人一直都有一個堅定的策略。
那便是,不允許明軍有一支敢於反抗,可以擊敗建奴的野戰主力。
這樣一個主力出現,無論任何建奴將領都會竭力將其剿滅。故而,翻遍史書,都可以找到各種明清交戰之中的悲慘事例。但凡敢於冒頭抵抗建奴的,都會被建奴集中兵力剿滅。
同樣,對於清人而言。這與其說是一種雄才大略。倒不如說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實力差距。
明國的國力是無可置疑遠超建奴的。對於清人而言,全面開戰鯨吞大明在李自成破北京之前都萬萬沒有想到過。縱然衝進了山海關,坐擁了北京城,已然建國的清國也是像一個有組織的強盜多過一個文明國家。
故而,如果不按下去一支有實力與清軍野戰的大軍,反而坐視起發展。那麼遲早有一天,人丁寡少的建奴會被大明一點一點磨滅乾淨最後的元氣,從而被活活耗死。
阿巴泰雖然摯愛軍旅,對政務粗疏,但他也依舊十分深刻理解這一點。
在從河間府通往德州的路上。
和托勒馬停了下來,他的身後是面目滄桑的趙雄,以及跟著他一起征戰的近百滿洲騎兵。
他看著路上緩緩行進的大軍,胸中澎湃之氣頓生:「這是我第一次南征大明。我的身後,是一支強大的軍隊。我面對的,是明國這個龐大帝國最後還可以抵抗的力量。」
「現在,我們所向無敵!」和托緊緊握著拳。
趙雄則是抿著唇,沒有言語。他的目光越過宏大的軍隊,落在了遠處外圍之中,那些縱馬疾入村莊的幾個小隊建奴。還有那些更加不受軍法約束,提著大包小包從河間府出來的蒙古馬隊。
這樣的軍隊越是威武,他進入明國做下的罪惡便越是深重。
趙雄可以看到,在這樣一支龐大軍隊後面,還有那上萬被捕捉起來。用繩子縛住著的漢人。這些被圈起來的曾經大明百姓此刻已經多了一個新的身份:滿清奴隸。以及破了河間府後,由一名參將領銜投降了建奴的漢軍八旗兵。
此刻,這個名作周賀的參將搖身一變,成了漢軍八旗鑲白旗的甲喇章京。領著兩千漢兵走在了一片麥地上。
通往德州的官道狹小破爛,好走的道路自然都讓大清國族勇士走了,其次一點的也有蒙古馬隊前行。那麼,留給漢軍八旗的就只剩下一些冰冷泥濘不好走的道路了。
只是,看到那些麥地。趙雄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主子……」趙雄湊到了和托的身邊,低聲道:「漢軍八旗入大軍一來,寸功未立。此刻卻還踐踏著那些莊稼,莫不如管管吧?」
「管什麼,此刻南下去追那明國太子才是正事。難不成還讓漢軍八旗跟在前頭?他們若不想掉了隊挨軍法處置,便老實跟著,你管那麼許多作甚?」和托卻是興頭之中,也不管趙雄,策馬揚鞭,奔馳向前。
德州城前。
「軍爺。軍爺,可憐可憐我一家老小吧!我鄭家世代行善,今日這才留了一個獨子,若是在讓這個獨子死在這裡,我德州齊王村的老鄭家就是斷子絕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