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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的事情,由井正雪一定明白。」丸橋忠彌盯著由井正雪,笑了。
由井正雪也是笑了:「當你舉薦豬七郎加入外籍軍團的時候,我就應該猜到了。」
「沒錯。」丸橋忠彌點頭。
「到底是什麼呀?你們說的話,為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了。」金井半兵衛有點抓狂。
由井正雪大笑:「忠彌君,要重新成為我們的戰友呢。你……想重新加入明軍。」
「如果歲月可以回頭,那我希望從來就沒有退出。」丸橋忠彌說得有些含蓄,但意思表露無遺。
「那麼……歡迎你的加入。但你要做好準備……我們不再是隸屬於帝國皇家陸軍外籍軍團了。」由井正雪眯著眼睛,笑道。
「那是哪個部門?」丸橋忠彌興致勃勃。
「錦衣衛。」
……
下谷,廣德寺。
德川家光遲緩地埋著步伐,抵達了廣德寺。
「老傢伙走了呀。這個老傢伙……就這樣走了呀。」德川家光一個人被留在了靈堂前,搖頭失笑道:「竟然還說著什麼要退還全部俸祿的事情。真是覺得我是一個愚蠢的將軍嗎?我從不吝嗇俸祿,更何況是為我努力了一生,致力於日本國福祉的柳生但馬守呢?」
柳生但馬守走了。
這位柳生道場的當家人,日本一流的劍術兵法大家,教習德川家光兵法的老師,柳生宗矩逝世於三月二十六日。儘管家光早早就將京都第一流的名醫武田道安派去治療柳生宗矩的疾病。但人的壽命就是這樣無常與決絕,不容塵世對他的任何挽留,無可改變。
死後,盛大的後事開始進行。
原本,柳生宗矩的官位是從五位。根據德川家光的授意,他很快被提升到了從四位下。俸祿在十萬石封地以上。
當然,這只是一種追封的虛榮。
柳生但馬守生前不斷請求將自己的俸祿全部歸還給幕府,一共八千石。
德川家光當然不會吝嗇這點不多的俸祿,但處於照顧恩師的志願與節操,他答應了下來,隨後很快又將其賜予給了柳生宗矩的三個兒子,其中最多的給了試穿癲狂發瘋了的柳生十兵衛三嚴。
但顯然,這一回的葬禮沒能見到柳生十兵衛。
不過,德川家光也不是為了柳生十兵衛來的。他對於柳生但馬守的得意兒子懷有信任,不需要單獨相見。
他只是有些感嘆人生的變化罷了。
就在四年前,也就是寬永二十年,天海大僧圓寂了。
從那時起,德川家光就開始感慨命運的無常。與自己一起治理天下,幫助,教習自己治理日本國的得力助手、恩師紛紛離開人世。這讓他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身體情況。
儘管,他才年輕的四十三歲。
但沒有人會預料到,德川家光的壽元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尤其是在繼承這個沉重的話題面前。生活就顯得更加殘酷了。
第38章 將軍老了
不管是按照德川家光父親秀忠,還是祖父德川家康的壽命來算,德川家光都還有至少二十年的時光可以治理天下。
但是,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是明白。
德川家光的身體並不好。
以至於他已經開始命令畫匠製作東照權現(德川秀忠)的畫像,試圖試圖從父親大人那裡得到慰藉。
畢竟,這一年實在是發生了太多意外的事情了。
這一年,龜松丸夭折,之後不久的德川家光第六個兒子德松丸之母阿玉左雲自的時候,侍寢的阿里也懷了一個身孕。
這個時候,德川家光就不得不面臨一個複雜的情況。
儘管外邊都覺得將軍正值壯年,但他卻擔憂自己的壽命。哪怕他在挺個十年,最年長的孩子也僅僅是十來歲。
那個時候,又要怎樣才能確保自己的子嗣能夠安穩繼承將軍的事業呢?
又如何確保……餘下的幾個子嗣,也能安穩地生活下來呢?
德川家光甚至忍不住學起了當初建造名古屋城時的景象,也來修築幾個大城,為幾個孩子打下一番基業。
沒有哪個父親不想為自己的孩子安排好一切。
只是,大部分的時候里,他們對未知的未來都顯得無能為力。
德川家光無疑是世界上最有權力的人之一。
但在這個問題上,他不僅要與人斗,還要與天斗。
「如果柳生但馬守還在,又會怎樣給我出主意呢?還是……一頓不留情面的批評呢?」德川家光明白自己築城的念頭很荒謬,如果真的被柳生宗矩知道,一定會收到一份嚴厲的諫言。
但是,現在他連這樣的諫言也收不到了。
望著肅穆的靈堂,德川家光感覺到了疲倦。
一番隆重的悼念之後,德川家光的身邊,緩緩走來了一人,表情嚴肅。
那是松平伊豆守,松平信綱。
作為德川家光的親信大臣,松平信綱的到來結束了德川家光的拜訪。
他們走上了一輛進口的大明京師車輛工坊所產的大馬車,聽著松平信綱的匯報。
「為吞併鄭氏,薩摩藩連結土佐藩,打算動武平定鄭氏之抗拒。但因明人介入,土佐藩被拋棄,於是勾結倭寇大首領渡邊雨宮。渡邊雨宮聯合大小倭寇一共三十五船人馬伏擊明國皇帝坐船……但被膠州號一船一戰扭轉局勢,殲滅了渡邊雨宮船隊。渡邊雨宮、山內忠豐、山內忠直紛紛投降。三日前,駐日大使王夫之抵達幕府,要求幕府解決土佐藩刺殺大明皇帝陛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