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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大南關德盛門的防衛不算嚴密,更在豪格放棄從南面引誘明軍渡河之後反而抽調了一批守軍隨同出征。於是,偌大一處德盛門附近的守兵在戰時竟然只有區區八百來人。畢竟,在豪格看來,南城這地方有一條渾河隔著,朱慈烺還能派個一營三四千的兵力突襲出來將德盛門攻破不成?
沒有多大威脅,自然也不會有多大的兵力放著。
顯然,也正是如此,阿布哈才會求兵過來。
想到這裡,額德克心中的天平悄悄扭轉了。
豪格可是囚禁了譚泰,連太后都制不住的人物,自己要頂撞了阿布哈的正事兒,到時候算帳起來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一番籌算,額德克看了看身邊的人手,道:「烏爾登、伊德本、你們各自領自己牛錄能戰之輩一共四百人隨我去甜水巷。餘下四百餘人,頁圖肯你留守指揮,看好防務!」
說完,額德克忽然福臨心至,道:「還有,你……巴克蘇,你去將阿布哈的事情傳於太后知曉,快去!」
說完,額德克帶著四百餘人走出城門,朝著不遠處的甜水巷進發。
……
此時甜水巷。
馬武耳朵微微一顫,聽到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輕聲道:「他們來了。」
眾人頓時神情一陣振作,尤其是那海蘭察,更是重重地感嘆地道:「可算憋出個頭兒了。本以為是個暢快廝殺的事兒,沒成想這麼些日子。可都淡的出個鳥來了。這一回,怎麼也要殺個暢快!」
「海蘭察桑!一會兒併肩子作戰的時候,請千萬不要忘記我的勇武!」金井半兵衛神情鄭重。
「一起。一起!」海蘭察大笑著一擺手。
「哈哈!」馬武也笑了,一種必勝的信念在心中滋生:「就是……苦了千戶大人與我兄弟了……」
……
甜水巷的德盛門大街。符禮譙微微掙扎了一下,看向左右兩人,輕嘆一聲,扭了扭身子,適應了一下身體,碰到傷患後,輕輕倒吸了幾口涼氣。
讓人意外的是,符禮譙竟然真的掙脫了左右兩個雄壯的大漢。兩個說不出漢話的朝鮮士兵見符禮譙吃痛。竟是都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刀、甲。給我!」符禮譙擺擺手,在兩人的幫助之下披甲持刀,然後緩緩西行。
「阿布哈!」符禮譙低沉的聲音仿佛如同發怒前的豹子。
「誰喊我?」阿布哈猛地擰過頭,看向東邊走來的符禮譙。
符禮譙齜了齜牙,笑道:「殺你的人!」
阿布哈目瞪口呆,猛地抽刀:「誰放的人?」
轉瞬他就明白了這句話毫無意義,冷笑一聲,長刀指向符禮譙,不屑地道:「被我抽了鞭子還夾了手指頭的廢人也敢挑釁我?今日便提前收了你性命那又如何?」
「阿布哈……這話說得,有些早了罷……」這時。西邊一處空地上,朝鮮士兵們消散一空,只留下提著長槍在地上劃拉著的是梅律唐:「至少。你可沒對我動過刑!」
「你……你……」阿布哈猛地只向李俊恩:「你怎麼管的手下?等等……李俊恩!你敢私放囚徒?」
這時,那個膚色白皙身材修長的男子輕聲道:「李將軍,這就是反正最關鍵的時候了。」
李俊恩打著擺子,身子微微有些哆嗦。當那身材修長的男子話音落下後,這一回的李俊恩卻沒有如阿布哈那般想的跪倒在地,而是直挺挺地看著阿布哈的表情,咬著牙,重重吐出一口氣:「是我!這些都是李俊恩乾的!可那又如何?阿布哈,你不是常說甚麼識時務者為俊傑?哈哈哈。我告訴你!這所謂建州韃虜,氣數已盡了!」
「李淏!是你!朝鮮的鳳林大君!該死!你們這是找死!」阿布哈猛地拔刀。不再廢話,縱身衝去。直指距離自己最近的李淏。
李淏見此,放聲大笑:「來得好!」
毫無畏懼,李淏提著手中長劍直刺而去。另外一遍,李俊恩亦是不讓人後,提著手中長刀砍去。
一時間,叮叮作響之聲發出。
阿布哈手中長刀揮舞,力若千鈞揮斬之間仿佛有萬斤巨力,雙目更是透著瘋狂的怨恨神色。
李淏與李俊恩聯手竟是有種無法招架之力。
「你們的力氣太小了!太弱了!李俊恩,納命來!」說罷,阿布哈手中長刀一擊力劈華山,咯噔一聲響起,李俊恩手中長刀頓時被格飛,虎口流血,雙手發麻。李淏見此急忙持劍刺去,正中阿布哈刀鋒。
為此,阿布哈到頭一轉,這才只是刀鋒一彎,一刀斬中李俊恩下腹,逼得李俊恩倒在地上,鮮血飛灑。
「李淏!該你了!」阿布哈勇不可擋,獰笑殺去。
「真當我不存在嗎?」東面一道疾風吹來,符禮譙怒氣蓬勃。
阿布哈道:「一群螻蟻!」
「再算上我呢!」梅律唐腳步輕快,地上被輕輕劃出一道細痕。
「盡皆殺之!」阿布哈心中一沉,手中長刀卻舞得更加拼命,毫不顧惜李淏的進攻,竟是打得以死博生的想法。顯然,他也明白圍攻之中生路難存。
「該死的,就不該讓那群蠢貨在外面!」阿布哈心中好不懊惱:「只要撐住,他們就能衝進來將這群蠻子統統殺光!」
三人圍殺而去,阿布哈卻越戰越勇,仍由身上傷痕添加,卻毫不減勇武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