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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來勁了。道:「駐軍之事為理所應當。其中軍資雖然理當大明負擔,但朝鮮上下按理也當有貼補。」
「這時應當!」元斗杓當即應下。唯恐朱慈烺反悔。只不過,應完了,這才微微有些猶豫道:「只不過本國畢竟財計缺乏,連年戰火……」
「不急不急……」朱慈烺一反常態地輕鬆不少心道:只要你答應了下來,我還缺辦法弄錢麼?當然,朱慈烺的辦法就高級很多了。
只見朱慈烺輕咳一聲,道:「想必諸位應是聽過孤在國內的改革吧。」
林慶業若有所思,沈器遠還在細想,元斗杓卻是猛地驚醒:「殿下莫不是要改我國稅制?」
朱慈烺的事情說來說去,都是首先有了銀子這才置辦下來這麼滔天的基業的。自然,財政政策也是一流的。
朱慈烺笑眯眯地道:「的確如此。」
「不可啊!」沈器遠大喊道:「公卿兩班為我朝鮮之根,這……」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朱慈烺哭笑不得:「孤說的不是這個,是關稅之事。」
「關稅?」三人都是暈乎了。
見此,朱慈烺心中感慨。不由地想起了當年日本與清國互相簽訂的互相出賣主權的那個條約……
一群土鱉連主權概念都不動,眼下不趁著上佳時機坑一把更待何時?
當下,朱慈烺就道:「這時本國新設的新政,便是開放對外貿易,針對那些往來通商的貨物進行抽稅。這是新設稅種,不至於引起反彈。海上貿易之豪富,想必諸位也是明白的。與大明通商之利潤,更是驚人的。當然嘛,這畢竟是新設稅種,朝鮮國內恐怕無人清楚。為此,我建議與大明簽訂關稅協定,由大明海關總署指導海關建立,處置海關業務。諸位以為如何?」
沈器遠一聽,頓時也不激動了。
要是朱慈烺將注意打到田產田稅上,他們還真受不了,必定離心離德。可朱慈烺沒有對既得利益動手反而是新開海上外貿,對海關收稅,這便是毫無牴觸了。畢竟,沒有人在這裡會受損,相反,只要想到海上貿易,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忘記那驚人的危險,想到那百分之三百的利潤。
百分之三白啊,已經足以讓人走上絞頭架上了。
元斗杓與沈器遠紛紛點頭:「那就感謝天朝上國的指導了!」
兩人紛紛心道:這是學習的機會啊!
至於關稅主權不經意間就這麼心甘情願賣了,兩人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呢。
第14章 緊急軍情(百萬限免有加更
元斗杓見此,有些微微過意不去,道:「上國駐兵我朝,更是需要費心費力指導海關之事,委實太過辛苦了。不如,我朝還另外每年劃定犒勞軍資吧。」
「真是太客氣了……」朱慈烺連道不用:「駐軍之事本是應該的。」
朱慈烺倒是真的覺得心虛,這才剛剛把人家關稅主權給拿走了呢。
就當朱慈烺還想謙遜的時候,一直沒開腔的林慶業忽然道:「殿下,敢問平壤金自點、清國察哈喇、龍骨大等人如何處置?」
猛然間,屋內一片寂靜。
元斗杓與沈器遠都猛地想起來,這次來的主要事情都沒解決呢!
「敢問殿下駐軍多少?」沈器遠連忙道。
元斗杓也是吞了口唾沫,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殿下……何時再啟北伐?對了……聽聞清國南征……這……這……」
帳內突然安靜了下來。
朱慈烺明白自己被逼到了牆角。
望著三人的目光,朱慈烺心思猛地平靜了下來。
見朱慈烺一時間不說話,元斗杓與沈器遠都沉默了下來,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心中的憂慮。
場面就這麼沉寂,氣氛也逐漸開始壓抑起來。
角落裡,林慶業看著沉默的朱慈烺,張開口幾度想說什麼,都不由重新收住。就當元斗杓想再度催促的時候,張鎮忽然大步沖了進來,沉聲道:「殿下……緊急軍情!」
四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到了張鎮的手上。
那裡,有一封染著鮮血的信封。
「抱歉。」朱慈烺站起身,走了出去。
觸摸著信封上因為染血而變得粗糙的信封,朱慈烺心道不妙,拆開一看。不由愕然道:「消息確切?那吳三桂真敢如此!」
「吳三桂私通滿清,密謀叛明!擬十月末秋收時開關納敵……」
「消息首先是山海關的錦衣衛總旗吳芳得來,只可惜事涉不密被探聽到了消息。山海關里三十多號兄弟。最終東逃進盛京這才找到一個單線同僚將消息傳來。屬下獲悉後已經密令京師錦衣衛出動,初步得到的消息的確是山海關的錦衣衛番子不論良善都被拿了下來。吳三桂的名義用的是有內賊。還抓了幾個真漢奸栽贓。」張鎮低聲地說著。
朱慈烺眉頭擰著,久久無法平復。
若說突然,吳三桂有意造反還真不算突然。
遼西將門組成的關寧軍閥對於大明而言關係複雜,在孫承宗時代,國力還算振作,財政亦是順暢,朝廷雖然黨同伐異,但好歹軍力控制、政令傳達都是正常。
但伴隨著孫傳庭身死。袁崇煥被凌遲,滿桂、盧象升、洪承疇等幾番朝廷主力逐漸被擊垮,關寧遼西將門的心思就漸漸變了。養賊自重,要挾朝廷便成了主旋律。一國之安危在一隅之地的時候,朝廷都不由投鼠忌器,不得不每年投入重金在遼西身上養著。尤其是朝廷越發疲弱,控制力逐年下降也給了吳三桂野心膨脹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