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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去衍聖公如何。就單說孔家一系在曲阜,亦或者在整個山東那都是不亞於王侯的大族。因為披著一層衍聖公的名號,孔家在白道黑道上都可以說是吃得開的,實力幾乎不亞於山東一省的官府。
只不過,阿巴泰這麼一個粗人可是不會管孔家如何厲害,如何在山東一地囂張跋扈。陳維道此人更是心憂糧草,看到孔家這麼一個大號的土豪,自然是喜不自勝,提兵殺過去,全然不管什麼爭執考量。
於是。孔胤植頓時叫苦不迭,一邊暗罵這群韃子不懂政治,一面措辭嚴厲地朝著山東巡撫高名衡發文求救。
只不過,孔胤植很快又不得不迅速撒出去更多的求救文書。
因為,就在陳維道並著石廷柱殺向曲阜的時候,另外一邊濟南府也頓時告危。阿巴泰這個清軍主將竟是提兵殺過去,而且看跡象還有危急兗州魯王等藩王的架勢。
看到這裡,孔胤植瞬間明白了局勢的嚴重性,又是一邊抵抗著陳維道的進攻,一邊又不要錢地撒出去銀子。尋了十六個不要命的騎士飛奔出去傳信求救。
這個求救信不僅落到了高名衡手裡,也落到了朱慈烺的手裡。更多的,也落到了京師之中的御史清流之中。
京師,御史台。
「聽說沒有。衍聖公遭難了!」御史任菊衝進一處小屋裡,高聲道。
屋內,頓時就有一個痴肥一些的御史葉昶道:冷哼一聲道:「如何能不聽說?太子太傅都親筆求援了,太子卻見死不救,不知多少士子聞言譁然啊!」
任菊不由搖頭:「唉,說起來。當初聽聞後人記下來的太子那番講說,就連我也不由熱血澎湃。可眼下看來,卻是其實不如聞名啊。手握大軍不與清軍血戰,卻坐觀衍聖公被圍,這算得什麼事?當初那信誓旦旦,鐵血抗清的話語,此刻又都飄到了哪裡?」
葉昶聞言,意動道:「正是!彥文兄,不如一起上書,彈劾太子如何?要知道,聖上都上次都還未計較太子私自出京呢!」
此刻,屋內另一個御史王宜勝不由開口道:「唉,兩位同仁,且末這般激動吧。若是真彈劾了太子,這山東軍務又要如何處置?」
「哼。若是不讓太子知曉了大義所在,難不成又真的要讓起見死不救?我等彈劾,自然是為了讓其奮勇作戰,而不是坐視衍聖公遇難!」聽此,葉昶頓時激動了起來。
「罷了罷了……隨你們去吧……」王宜勝聽完,也不再爭辯了。
不多久,如雪花一般的奏章開始飛入內廷。
工作量又多了許多的朱由檢望著這麼多的奏章,頓時頭疼了起來。
前些時日,傅淑訓說起朱慈烺的時候,用了一個默認的法子,讓崇禎皇帝暫時拋卻了朱慈烺的煩惱,開始仔細應對起了京師建奴入寇的問題。
還好,朱慈烺別的或許很煩,但判斷卻是精準的。京畿被搶了好多次,除了京師附近,再也沒有值得搶的地方了。所以建奴很是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山東去,這也讓朱由檢這些時日翻閱奏章心情不算很差。
而且,前些時候,出京師督師通州,統管天下勤王之師的首輔周延儒也給了朱由檢一個大大的好消息——河間大捷。
雖然朱由檢慣例質疑了一下,但當看到了確證無疑的女真戰士首級時,卻頓時再也掩飾不住歡喜,再也不管什麼來自太子的煩惱了。
第50章 冒險計劃
就當朱由檢剛剛喜不自勝的時候,又傳來一個收復真定府的大捷。而且,似乎這兩個大捷都是真的。
河間府的大捷報上來了六十顆女真首級,兵部陳新甲親自核對過,確係無誤。
而且,真定府那邊不僅有兵備副使孔文軒的捷報,更有太監監軍趙孝文的密信,都可以確係真定府也成功收復失地,還斬了四十多顆女真首級。
這下子,崇禎皇帝是真的歡喜得不要不要的,甚至還有心情與田貴妃好生嬉戲了一晚上。
而第三天,又來了通州的捷報。
這一次,不僅是督師周延儒野戰出擊有功,就連吏部的吳昌時、周延儒的幕僚董廷獻都名列其中。最最做不得假的是又有女真首級八十,蒙古漢軍首級兩百餘。
這接連捷報,頓時牢固了朱由檢對周延儒的喜愛。與此形成對比的,便是朱慈烺的不聽話了。
「烺哥兒還是太年輕了……」崇禎皇帝點評著道:「好好在京師讀書不就好了?在朕身邊,一樣可以為國效勞,何必親自帶兵做這些父子離心的事情。」
這個時候……崇禎又翻開了衍聖公孔胤植的求救信,瞥了一眼孔胤植的名字,輕輕芳霞,拿出了六份求救奏章,眉頭周成一個川字:道:「孔胤植這種蒙得蔭蔽的人不理會也就罷了。可……都是帝國宗室,卻置若罔聞,還有沒一點宗親之念?」
原來,兗州附近的魯王、以及就藩山東的樂陵、陽信、東原、安丘、滋陽五郡王紛紛告急求援,都道是遇到了清軍襲擊。
而此刻,朱慈烺卻因為阿巴泰就在不遠的濟南攻城而不敢出兵。
對比一下周延儒頻頻大捷,而朱慈烺困守臨清。朱由檢心中對這個太子的失望頓時深刻起來:「來人!朕……要擬旨……算了……」
「退出去吧!」朱由檢一揮手,望著桌子上的奏章,提筆寫了一張白紙:「這一封信,找機會送到太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