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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大明百姓,再也不用擔心大軍離去後,被韃虜所欺了!草民,叩謝殿下千歲……」陳鐵匠又是一拜。
這一回,不僅陳鐵匠、陸一范以及陸彼岸拜了下來,知曉了朱慈烺一心護著這滿城大明子民後,無數漢兒們喜極而泣,紛紛齊聲高呼:「叩謝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叩謝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叩謝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
「應當,應當的……」朱慈烺百姓情緒高漲,說了幾句,就被寧威再三勸說,離開了這裡。
城內,說到底還是頗為危險的。誰也保不齊哪裡再賣出幾個箭法精湛的韃子。
……
離開了南城,朱慈烺回到了皇城裡。
感慨著此前不久還是盛京皇城,此刻就成了朱慈烺的臨時指揮部,朱慈烺見到了倪元璐。
此刻,倪元璐一臉驚喜:「殿下,這一戰斬獲,太大了,太大了啊!發財嘍!」
第63章 盛京皇宮裡的典禮
「哦?斬獲統計出來了?」朱慈烺頓時大笑。
倪元璐又瘦了,但臉上精氣神極好,顯然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只不過,當倪元璐於朱慈烺一番閒談知道朱慈烺剛剛又白龍魚服跑去民間後。倪元璐眉眼上喜悅之氣稍稍壓下來,不住地慶幸道:「還好殿下平安回來,這盛京可不太平。多爾袞主力還在……建奴亦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
朱慈烺接連拱手,姿態放低:「城內漢民,都是歡呼王師復失地,危險縱然有,汝玉也摸過擔心太甚嘛。」
倪元璐見此,輕輕一嘆,默默道:「無奈被俘者固然多數,可投敵的漢奸一樣不少。殿下何必……」
朱慈烺這一回不客氣打斷了,道:「汝玉可知曉,本宮歷來翻閱國朝史冊,對太祖、成組驅逐韃虜歷次之戰,有何最大的感慨?」
「微臣……不知……還請殿下暢言。」倪元璐情緒複雜,既是無奈又是好奇。無奈的是朱慈烺讀書很多,他還真不知道朱慈烺關心的是哪個方面。好奇呢,則是他之前太多經驗教訓讓他知道,每每遇上這種事,朱慈烺的話語都能讓他耳目一新。然後不住感慨:這天下難不成真有生而知之者?
朱慈烺緩緩道:「本宮有時候聽聞二十四史之中,漢時邊境作戰,每每都為衛青、霍去病等大漢名將強盛功業所欽佩。驚呼我漢兒以一敵十,匈奴縱然人數甚眾,亦是不得半點便宜。對比盛唐之後,我中原漢家之國屢屢為北虜所欺,真是天壤之別。」
「本宮……委實不甘心啊。為何我大明就復不了漢時強盛之景象?」朱慈烺問著,又道:「難不成是財賦?但以宋之富裕。卻是苟延殘喘,江山失落。是士氣?是選官用人之法?是兵甲?是重文抑武之故?」
「也許都有。但孤細想,就會發現。說到底。是是文明!是生產之力。細化講,是兵甲之堅固。是戰力之強弱。」朱慈烺說著,微微一頓。
倪元璐打起精神,轉過身就去拿速記本,此刻,他卻突然發現,不知道何時,李定國等軍中將官齊齊都拿起了速記本,靜靜聽著。
朱慈烺繼續道:「是讀書人的氣節。讓將官士兵無不以堅韌頑強作戰為豪。亦是匹夫之血氣悍勇,更是……農夫可以開墾天地,讓韃虜不為天災人禍,白災黑災擔憂部落滅亡,而恆能存在。是工匠可以打造兵甲,讓韃虜不必用骨、石為武器。所以,蒙古人之強,是他們有色目人打造器械,比如那回回炮。有北國漢人在北為其政權基底。但當他們被驅除長城之外後,失去開坑之地。再無工匠農人,轉瞬一戰一戰,不斷衰微。再不復起。」
倪元璐嘩啦啦地記了下來,輕聲道:「臣下,受教了。」
「末將受教了……」
嘩啦啦,左右一陣驚嘆之聲。
朱慈烺見此,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又不由自主地給大家上了一堂課,他輕笑一聲,擺擺手,道:「打下盛京……只是一方面的勝利,讓韃虜丟失首都士氣摧垮。但更重要的是讓韃虜步北元後塵。帶走所有漢人,釜底抽薪。擊垮建奴的戰爭潛力。這是我全面戰爭的戰略!從方方面面,碾壓對手!」
「喏!」
「喏!」
「喏!」
……
聽著朱慈烺這麼提氣的話。眾人紛紛一陣高呼。
「哈哈哈……」朱慈烺一陣大笑,看著一旁的倪元璐,猛地想起來一樁事,道:「哦,對了。汝玉不是還要講咱們這一戰的斬獲嗎?哈哈……是我喧賓奪主啦。來來來,汝玉,好生講一講吧!這可關係著,這一戰的功勞犒賞啊!」
朱慈烺這麼開腔,倪元璐哀怨之色稍減,李定國、徐彥琦、虎大威以及謝洪運文武將官紛紛都是更加士氣飽滿了。不過這是最為關鍵機密的數字,大家都是知道軍中保密條例的,自覺離開出去討論此戰的結果了。
殿內只剩下倪元璐,一個再三深呼吸的倪元璐。
一想到那無邊的斬獲,倪元璐就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此戰雖然逃走了萬餘韃虜權貴……但是……」倪元璐悠悠地說著,目光對視朱慈烺,笑容大放:「斬獲白銀三千壹佰玖拾柒萬三千六十九兩六錢!斬獲……黃金壹佰叄拾玖萬四千陸佰叄拾兩四錢!綢緞布匹合計三六萬八千三百九十七匹,各色火炮六十九門……咳咳,餘下的,我實在是統計不上了精確了。就念個大概,比如高麗參三萬餘斤,皮貨十八萬張,兵甲三萬餘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