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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來自連隊的命令迅速傳來。
「各部預備!準備射擊!」
無數命令依次響起,明軍停住了行動。不到十息的時間裡,戰陣準備完畢。
嘩啦啦裝彈的聲音響起,一個個槍口瞄準著前方的敵人。
如林的長槍在這一刻擋在了火槍手戰友們的身側。
他們的身前,三千重甲鐵騎的鋼鐵洪流越來越接近了。
轟隆的馬蹄聲如雷鳴一般,震得所有人耳邊轟隆轟隆作響。
丁高天看著眼前這一切,齜了齜牙,道:「萬英兄弟吶,建功立業的路上,俺老丁,先上路了!」
看著進入八十步距離的敵軍,團長張庭的命令下達了:「射擊!」
丁高天扣動了扳機。一枚鉛彈疾射出槍口,正中一名重甲鐵騎的騎士頭顱,鉛彈擊穿鐵盔,打入爐內,當即殺死一人。
其後,如暴雨一般,一道青煙升起,彈雨飛去,重重打在衝來的蒙古騎軍身上。
與此同時,青冢的山峰上,色棱齜了齜牙:「該我們出場了!」
第70章 鐵騎突出刀槍鳴
黑河的河床里,原本的黑色河沙漸漸染上了新的顏色,那是鮮艷的紅。戰爭爆發的這個上午,距離初升的旭日剛剛從東方升起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裡,戰場如同屠宰場一樣,鮮血瀰漫大地,滲入土地,在陽光的照耀下映出了一抹妖艷的鮮紅色。
蒙古人的重甲鐵騎發動了進攻,他們在距離兩百步的時候開始提速。
擁有著巨大質量的鐵甲與戰士卷帶著動能,馬蹄重重踏在地上的聲音就仿佛背景音樂一樣,渲染了這樣的肅殺。
衝鋒一旦發起,便是意味著長刀出鞘,不見血不封刀。
而同樣,他們的對手,大明的第一軍將士們也懷著這樣的心情。
硝煙沖天而起,瀰漫了天際,遮擋了視線。
上千鉛彈疾馳射出,打在蒙古鐵騎的甲冑身上,發出了沉悶刺耳的各色奇異聲音。
只有八十步的距離讓經過無數改良的中興一式步槍在火力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細碎的鉛彈卷帶著兩百米每秒的動能擊穿了拙劣的甲冑,甚至洞穿了個別脆弱的軀體,打在後一人身上。被血肉之軀穿透的鉛彈稍稍削減了一些力道,擊在甲冑上,發出了叮噹作響的清脆之聲。
前排的蒙古重甲鐵騎身上濺出鮮血,哀嚎著倒了下來。一些不幸被彈雨擊中的人雖然並沒有被重傷致死,但也同樣在巨大的功能面前失去了平衡,被帶落馬下。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在重甲鐵騎衝鋒的時候倒下都註定是一個悲劇無比的結果。
有了前排數百鐵騎作為擋箭牌,後續的蒙古鐵騎依舊發起著衝鋒,哪怕他們的身前就有自己倒下的戰友。
當衝鋒發起,再想停止下來就成了奢望。
除非,他們鑿穿眼前一切敵人的軍陣,將所有當面之敵擊潰。
數百鐵騎倒了下來,哪怕只是輕傷,也依舊在後續重甲鐵騎戰馬的踐踏之下變成肉泥。
慘叫之聲轉瞬響徹戰場,甚至一度蓋過了開火射擊的聲音。
火網最密布的時候悄然間過去,第一回合的射擊達到了不錯的戰果,但張庭的臉上卻露出了最凝重的表情。
三輪的交替射擊盡數發射完畢,明軍的火力忽然間出現了一個難以察覺到的空隙。
趁著這個空隙,慶格爾泰再度爆喝出聲,率部將速度提升到最快,距離全軍的戰陣已經只剩下不到三十步的距離了。
這個距離在快速衝擊的速度之下,甚至讓人來不及多思考。
一切仿佛都成了本能。
作為全軍最先鋒的主力營團,張庭幾乎在本能之中下達了命令:「立長槍,擲彈兵隊備震天雷!」
命令下達以後,張庭仿佛才反應了過來,他幾乎是全程嘶吼著將擲彈兵連集結了起來。
丁高天熟練的將長槍立起,一丈半的長槍被斜插在地上,微微顫動著精鋼打造的槍尖,閃爍著寒光,等待著兩軍結陣那一刻的到來。
戰場在這一刻仿佛寂靜了下來,丁高天靜靜看著眼前無數個鐵疙瘩沖了上來。
他的身前也同樣迎來一人,那是一個身材比起身邊蒙古騎士更加雄壯的重甲騎兵。這個敵人身材更為雄壯,身上的甲冑一樣是更加沉重,帶著衝擊力更是遠勝旁人。
丁高天死死握著手中長槍,看著那蒙古騎士輕巧的躲過了他手中長槍的挺刺,隨後抽出了手中的一柄彎刀,朝著明軍陣中的將士砍去。
密集的攢刺在這一刻劃破空氣,咻咻咻無數破空之聲走向,帶著飛濺的鮮血撒到了所有人的身上。
隨後,密集的長槍很快正面槓上了奔襲衝撞而來的重甲鐵騎。
丁高天就是那個倒霉蛋,龐大的衝擊力帶著巨大的動能從槍尖上迅速傳導到了丁高天的手中。
槍身猛地被壓彎,打在了丁高天的身上。
一股巨力撞上,讓丁高天猛地一陣泛著白眼,肺腑在這一刻翻江倒海一般變換。強忍著這股不適的感覺,感受到喉中腥咸之後,丁高天下意識一樣微微一躬身,拿起了那杆被放在地上的中興一式步槍。
悶熱透不過氣的鐵盔里,那名蒙古騎士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這個時候,還能給你一百息鐘的時間裝彈不成?」
能夠被選進重甲鐵騎里的們蒙古騎士大多都是精銳敢戰之輩。這些人也大多擁有戰鬥經驗,知道火銃雖然犀利,傷人輕易。可同樣,這萬一發射格外緩慢,就如同弩具一樣,儘管出現了上千年的歷史但依舊不能替代長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