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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前三個在一刻鐘內到了的,其餘人全都被魏雲山打落到了煤礦裡面去當苦力了。美其名曰重新改造,要知道,那可不是當差看管,而是去當苦力。只不過唯一還算讓人心中安慰的是,魏雲山並未革除名冊,讓他們好歹可以有份俸祿照看妻小。
「行了!我也不與你廢話,今日我來是奉了吾皇命令,開展精衛行動!」魏雲山掃了一眼,道:「全體百戶級別的衛所以上留下,其餘人待命。」
說完,一行人來到了一個空屋子。魏雲山轉過身,看著緊隨其後的王淼,深深看了一眼:「一會兒,審查司的人會來進行忠誠調查,彼此結對擔保,一人犯事,全部株連。拿不到足夠擔保的,職位先隔著,人回去繼續審查。現在,通過了的,跟我進會議室!」
說著,魏雲山指了指王淼:「你我保了,先隨我進去!」
一刻鐘後,千戶所的一共十三個百戶重新又進來了六個,王淼心中一顫,知道其他其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只不過,惡行的最終結果是直接行軍法還是去當苦力,那就說不定了。
「精衛行動,就是要將整個山西,依舊忠於帝國,於帝國有用之人,以及一切物資、帳冊等重要資料……統統撤入這裡!」魏雲山指了指大同鎮與保定府這兩個點上。
……
山西境內的大車牛馬突然間變得緊俏了起來。
原本三十兩一匹的好馬現在開價五十兩也尋不到了,仿佛有一雙黑手在其中操控,市面上一匹騾馬也尋不到。
九成車行馬商紛紛閉上了嘴巴,然後都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直到三日後,風聲這才透露出來。
「李鐵匠竟然搬走了,這可是太原府里最好的鐵匠啊!」慕名來打造佩劍的一個士子站在一處閉門的鋪子門口,納悶了,等他回到府學,一聽人們議論,心中更加感覺奇怪:「奇了怪了,咱們府學的教諭也都走了……」
第14章 八大晉商
范家大宅里的中年男子一身暗條紋的白羅道袍看不出一絲煙火氣息,榻上,半眯著眼睛半帶著笑,看起來輕鬆寫意,十分自如。
這裡是大明新元二六七年的二月三,太陽初升,空氣里還摻雜著好幾分的寒意。可此間屋內卻是一片溫暖,塌下的火坑燒的熱力十足,屋內每個五步角落裡就擺放著一個火盆。火盆裏白炭靜靜悶燒散發著熱力,不見一絲煙火升出。
屋外雕樑畫棟,屋內陳設奢華,無一不見主人家的豪富。
此人,就是介休,或者整個山西的首富:范永斗。
「不管如何,這都咱們都算得上好事!」開腔的聲音低沉沙啞,微微有些刺耳,仿佛鐵片刮著鐵砂一樣,這是王登庫,這一回來到范永斗家中,商議的正是此事。
范永斗與王登庫一前一後開了腔,屋內的氣氛也活泛了起來,其餘六人彼此交頭接耳,都紛紛說著自己探聽到的消息,以及方才爭論不休的觀點。
「要我說,這一趟子生意還是得緩一緩。太原城裡的損失暫時丟了也就丟了,錦衣衛可不是好相與的。」靳良玉的姓很生僻,但亦是這幾大豪商里的排前人物。他說話雄渾有力,鷹鉤鼻,枯黃臉上的眼珠子咕嚕轉著,很是乾脆利索:「眼下的第一要務,是將上國來使派下的人物給交代好。范家老大在京師不就是已經布局了嗎?」
「沒錯,牙行里那關係還是我找的。京師里得先找些亂子,那些滿人眼珠子毒著,不見兔子不撒鷹!」這一回說話的是白白胖胖的王大宇,這位看起來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十分機靈,倒是個傳統印象里的商人。
其餘屋內的大商人們,梁嘉賓、田生蘭、翟堂以及黃雲發都是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他們眼珠子毒,手裡頭亦是有好貨。滿人沒幾個懂行的,都得賴著我們。尤其是現在蒙古境內都是滿人的天下了,咱們老西兒往來邊貿,不靠著他們,那真是不行!」田生蘭頓了頓,又道:「尤其是這一回,我和相熟的貝勒爺問過了,會給咱們一回大買賣!」
「老田,你行啊!可不能吃獨食!」黃雲發、梁嘉賓等人都是目光一亮。
田蘭生笑了笑,還未開口,范永斗輕咳了一聲,道:「咱們晉商在外面,哪裡不是一體行事。尤其是這一回,這個大買賣哪裡是一家一戶能坐定的?就是攝政王老人家吩咐了,也是拿咱們八大晉商當作一體看待。大家心底下有自己的小算盤,我范永斗清楚。可落在攝政王眼裡,能不能做城事才是關鍵。做好了,一筆寫不出兩個晉字。坐壞了,更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晉字!」
范永斗說完,眾人都是面色一肅,紛紛稱是。
田蘭生乾笑了一陣子,道:「對,貝勒爺也是得了十王的吩咐,要咱們一行用事。這一回的買賣,也都是分到咱們一塊干。」
氣氛漸漸輕鬆,但還是不少人一頭霧水。事實上,除了范永斗,這裡幾乎所有人都哦只是拿到了一部分的消息,看到了一部分的面貌。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些往來邊貿,做著走私犯禁生意的人都聞到了巨大利潤的氣息。
王登庫沉吟了一下,道:「罷了,我來說說吧。這一回,上國來人,給了咱們一筆大買賣。這一筆,是比起開過初年開中法還要有過之的買賣!」
晉商指就是山西商人,但比起其他的商人,山西商人又有著截然不同的色彩。除了地理上的差異,晉商發家的本事也是截然不同,他們最初的發家不依靠市場,不憑藉知識,而是依靠徹底的官府、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