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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景福宮忙碌完了一應事務以後,朱慈烺愕然地看著眼前兩個亭亭玉立,英姿颯爽與美貌柔情的女子,失笑道:「原來兩位就是朝鮮的通譯官了?」
「若論漢話與漢學,朝鮮境內,下官應是不輸旁人了。」李允兒淺笑地說著,看著朱慈烺,星星眼大放亮光。雖然朱慈烺不再穿著諸葛亮羽扇綸巾的戲服,可身著皇帝常服的朱慈烺更顯威嚴,別添讓人感覺金光燦燦的氣質。實在是勾魂奪魄,讓李允兒恨不得想畫下來。
「若論朝鮮風土人情,朝鮮境內,下官亦是不輸旁人。」柳英彩躬身守著,身板挺直,氣質別有不同。
朱慈烺看向兩人,搖了搖頭:「好了好了,既然如此,就跟在一旁侯著聽用吧。」
說完,朱慈烺擺擺手,也就揮退了兩人。不多時,朱慈烺便與李氵昊開始商量著出去逛的事情。
見此景象,李允兒並不覺得意外。她的滿足感很低,只要能夠在一旁看著朱慈烺就夠了。倒是柳英彩,此刻見朱慈烺對自己熟視無睹,卻是破天荒地感覺到了有些失落。
她的異類與美貌,別樣的氣質讓她只要是女兒裝現身,到哪裡都是回頭率第一的存在。更何況,朱慈烺與他還有著那一場互相救命的恩情緣分。
但今日重見,卻是毫無異動。這對於準備了一肚子計策的柳英彩而言,不啻於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挫折。
輕輕地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緒,柳英彩很快就微微感覺到了一些釋然。
朱慈烺每日要見的人,要處理的事情格外紛雜。光是帝國主要官員,就已然高達數千人。再加上朝鮮這裡一路見的官員、貴族、學者、宗教領袖乃至華商代表,都是數以百計。
這樣的情況之下,忘記掉一個曾經路上偶遇的小女子……似乎也並無什麼特別的,就是想一想,其實也很簡單。
這樣想著,眼見朱慈烺打發走了李氵昊,朱慈烺走過來,笑著看向兩女,道:「想不到,一別許久,竟然能在此重見兩位佳人。」
「這是下官的榮幸。」被耳提面命過的兩人自然是謹守禮儀。
李允兒心裡甜滋滋的,覺得朱慈烺沒有忘記自己,更是歡喜。而柳英彩,卻是心中剛剛平均下來的心弦重新又被勾動了起來,久久不能平靜。
不待兩女多說,朱慈烺又道:「提前說一下朕的安排,原定出行遊玩的計劃取消了。五日後,就是朕在成均館講學的日子。這應該就是朕在朝鮮最後一個大型活動了。到時候,面對的不僅是朝鮮軍政要員,更多的是來自朝鮮全國各地的士子。我希望兩位擔任好同聲傳譯一職,將朕所言,清晰無誤地翻譯給所有的觀眾。」
說完,朱慈烺也不待兩女回復,笑著點了頭,尤其頗為促狹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柳英彩,轉身離去,瀟灑寫意。
而柳英彩……
怔怔地看著朱慈烺的背影,卻感覺自己剛剛平靜下來的心一下子又嫌棄了波瀾,咬著牙道:「好像……太被動了!」
李允兒當然明白自己曾經在仁川見過朱慈烺一面,只是……
眼下又朱慈烺又是如何認得鄭永文這個義女柳英彩的?
柳英彩對視著李允兒的目光,淺淺一笑,她察覺到了李允兒的觀察。很快,她便扯起了其他話題,充沛的尋年與任務讓她很快就與柳英彩一見如故,成了手帕交。
待打發走了李允兒,柳英彩心中微微有些不寧,她想著遠在神興寺的父親,心道:「不知……那一場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
「安能大師……又見面了。」神興寺山腳下,挑著菜的安能看著草叢裡冒出來的洪七娘,嚇了一跳。
「是你?洪七娘啊,怎麼,你又跑過來了?唉,我和你說。上一回那是剛好湊巧,能找到個機會。現在想見你兒子?那是不成了!」安能見了洪七娘,目光一亮。今日的洪七娘換了一身打扮,有了銀子以後,洪七娘不用再每日勞作,又仔仔細細梳妝,頭髮不再亂糟糟,衣裳不再散發著臭味,更是剪裁得體,露出了成熟風韻的身姿,看得久居寺廟的安能一陣口乾舌燥。但一想到最近山門裡種種怪異的情況,安能還是忍著留戀,無奈地說著。
最近寺廟裡舉動格外非常,不僅來了許多平素安能不認得的人,更是規矩一下子森嚴無比。才三日,就有七個不聽話的僧人被嚴懲,直接杖斃死了四個。
一想到此前做的那些事情,安能如何還敢見洪七娘?右手再舒服,也沒腦袋重要。
這樣想著,安能又是忍不住瞥了一眼洪七娘的身姿。
「安……能……大……師!」洪七娘拖長了音,忍著內心裡的酸楚,嬌滴滴地說著:「您也不是不知道,妾身其實……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過來,唉,只可惜這幾日又見不到孩子,心中擔憂得不行。只要大師肯帶我兒子去我家中……什麼都依大師。到時候,還有禮金相贈,只求大師在山門裡照看好我兒。」
說完,洪七娘一雙眼睛,淚汪汪地看著安能,身子湊過去,身上清香飄去。
啪嗒……
安能身上挑著的蔬菜落下,胯下當即敬禮:「干……幹了!」
洪七娘忍著鹹魚手,又好言好語安慰著安能,見安能有了反應又是欣喜又是害怕。喜得是救出兒子有了希望,害怕的,卻是這安能眼中的欲望。